“他?”刘军医想到老刘头就是一肚子的火,怒其不争道:“将孙子惯得如此地步,属他自作自受,你没必要同情这种人。”
“不是同情。”
“不是同情那是……”
刘军医话说一半,戛然而止。
对上宋言汐冷淡的眸子,他猛然想到什么,一跺脚道:“坏了!”
他慌忙转身往外走,一边走一边骂道:“这个老货,他最好是死远一点,别脏了老夫的地方,否则……”
听着刘军医的声音渐渐远去,宋言汐取出暗一此前给的地形图仔细查看,用炭笔在其上分别圈出两方大军所在的位置。
她并不通兵法,却也不难看出按照地图所示,梁国所占的地势更好。
依山傍水不缺食物和水,又有地势高擅埋伏的北风坡,无论是地势还是视野都是上佳。
反观大安这边,地平且缓,这边的将士在做什么对方可谓是一览无余。
宋言汐之前便觉得奇怪,来的路上特意问过墨锦川,才知他为守将之时,边城向外延绵的八十里种的全是粮食。
边城红沙城靠水太近,百姓所种之粮食,每到汛期便会被河里漫出的水淹死大半。
除却朝廷的税收,所剩不多的粮食只够勉强果腹,就连当地的官府也是穷得叮当响,压根挤不出来银钱修建堤坝防汛。
朝廷拨下来的银钱,经过层层剥削,真正到手里的银子少得可怜。
即便是缩减材料勉强修了堤坝,要不了两年也会被再度冲垮。
墨锦川当机立断,亲自带人去附近的几座城镇大量购买种子,为下一季的播种做准备。
为此,当时还是个小将的他还差点挨了徐啸一顿军棍。
徐啸问他:“总共就那么点地,种的下多少种子?
即便能全部种下,到时候发大水一冲,又能留下多少粮食?”
面对盛怒的徐啸,墨锦川只说了一句。
“地方不够,便去抢。”
他立下军令状,带着徐啸拨给他的人,分了几批人不分昼夜偷袭梁国驻守的营地,只佯攻并不打,把对方惹急了扭头就走。
顺手再解决几个按捺不住追出来的梁军。
这么一来一回,乐此不疲。
不过半个月的功夫,梁军那边便折损了三百余人,气得远在梁国都城的柯善一天写了三封信骂他们安国人太过阴险狡诈。
结果当晚,墨锦川便带人突袭了梁军的驻地,还一把火将他们的粮草烧得一干二净。
梁军连日来被他们轮番骚扰,半个月没睡过一个整觉,压根不是安军的对手。
三万人被三千人掀翻了营地不说,还被打得伤亡惨重,连夜退了上百里暂避锋芒。
等柯善带人驰援时,一切已成定局。
听暗一说,墨锦川带着手下将士春耕时,柯善就骑着马带人远远看着,气不过时就破口大骂两句。
只因丰收一季,便可保两城的百姓一年不饿肚子。
相应的,付出的代价,便是墨锦川带领的边军,要时不时应对梁国骑兵的突袭。
梁国人不擅耕地,国中百姓却不少,自然日日惦记着这块本该属于他们的肥肉。
边军这几年守的如此艰难,结果就这么毁在了林庭风的手中。
身为大安将军,只顾着自己揽功,半点不顾边城安危之重。
若安国不复,他便是官至一品又如何?
林庭风究竟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