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慧君脱掉鞋子，盘腿坐在床上。

罗云川坐在床尾。

“写字楼租金贵呗。我现在两家公司不是都扩张了吗？招了不少人，现在租的那写字楼已经空间不足了。我又没钱租更大的地方。”

胡慧君想了想，说：“这个嘛，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可以帮你问问。”

罗云川赶紧摆出了自己的筹码：“谢谢胡老师。如果能够谈下来，公司就能够招收更多优秀的学长学姐了。这是我写的申请书。”

“好。我明天帮你问问。”

见胡慧君答应下来，罗云川起身准备走。

胡慧君有些傻眼，脱口而出道：“你过来找我就为这个？”

罗云川感觉有些奇怪，不为这个还能为哪个？

总不能是过来学舞蹈吧？

“对啊。”

胡慧君无语凝噎。

罗云川准备走，突然一阵尿意袭来，便问道：“胡老师，我能借用一下厕所吗？”

胡慧君说：“可以啊。”

罗云川起身走进厕所。

刚才胡慧君洗澡的水雾似乎都还没散去，香皂和洗发水的味道很浓。

地上的水桶里毛巾都没来得及收拾，旁边的衣篓里，是胡慧君刚刚脱下来的换洗衣物。

青色的蕾丝边套装。

三角形正中央绣着一只蝴蝶增加厚度，其他地方则是如同超薄丝袜一般的透明。

罗云川不由自主地幻想了一下这一身套装穿在胡慧君身上的模样。

旁边是一双肉色的厚丝袜。

屋外的胡慧君等到罗云川进厕所，突然想起来厕所里面什么也没收拾，也有些尴尬。

贴身衣物被学生看见，总感觉怪怪的。

上完了厕所，罗云川离开了胡慧君的宿舍。不凑巧的是，又遇见刚才碰到的那个男老师，从外面买了东西回来。

男老师看到罗云川，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

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回寝室的路上，罗云川满脑子都是胡慧君那一套青色的套装。

寝室里，几个室友正聚在一起吃东西，看到罗云川进来，便招呼他一起吃。

吴开财说：“快来快来，再不回来我们就吃完了。”

罗云川看了一眼，几个饭盒，一份醋溜土豆丝，一份腊肉豆角，一份茄子煲。

“哟呵，吃得不错嘛。你们吃吧，我吃过了。我洗个澡，准备睡觉了。”

第二天上午，罗云川刚刚上完课，就接到了刘慧君的电话。

“我今天早上跟校长汇报了，也把你的计划书递交上去了。校长说可以把场地提供给你们使用，但是前提是，在未来三年内，为学校提供至少五十个就业岗位。”

三年五十个，这对于罗云川来说根本一点压力没有，当即答应了下来。

“那你现在到我办公室来拿钥匙吧，我已经把钥匙拿过来了。”

“好的胡老师。”

罗云川去胡慧君的办公室里面拿了钥匙，便去看了场地。

教室至少有两百平米，罗云川打算从中间隔断，分成两个部分，给云川科技和云川互动娱乐使用，一个从正门进一个从后门进，这就非常完美。

花了几天的时间做好隔断，罗云川便退掉了写字楼，把所有的东西都搬到了新办公室。

原本显得拥挤的公司，一下子就变得空旷了起来。罗云川总共准备了一百个工位，现在连两成的入座率都没有。

罗云川打算再招二十个员工，主要是留给4399，加快游戏研发进度。

转眼之间，时间来到了二月底。

这一天，罗云川接到了一个电话，是赵晓梅打过来的。

她语气有些急促，对罗云川说：“我听说，粤省出现了非常厉害的传染病毒，你注意点，老老实实待在学校，没事不要到处乱跑。”

罗云川说：“好的，我知道了，你们也是一样，出门必须戴口罩，回家就要洗手洗澡洗衣服。你们不要去网吧干活了，我跟孙哥说一下，网吧暂停营业。你们去买一点医用酒精回来在家屯着，米面粮油那些也准备一些，尽量少出门。但是不要买盐！盐不能治病！”

跟赵晓梅打完电话，罗云川又给孙向东打去了电话。

“孙哥，过了今天就把网吧暂停营业吧，我得到消息，有传染病从粤省那边传过来了，听说感染了严重的会死人。”

“暂停营业？没必要吧？我看周围也没谁讨论这个啊，你是不是得到了假消息？”

孙向东看着眼前爆满的生意，显得非常不舍。

这要是关一天，那得少赚多少钱？而且房租又不会给你暂停，四舍五入亏麻了。

在当前的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比罗云川更懂SARS了。他苦口婆心地劝说道：“孙哥，你听我的，我们是做大事的人，不要在这些细枝末节上面计较。说句不应该的话，这次歇业，在我这里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等歇业结束，我们的顶峰网吧联盟就可以搞起来了。”

“真的？”

“十足真金！不要跟任何人说传染病的事情，毕竟我也没证实，小心无大错。”

“好。”

罗云川是大股东，他说要歇业，孙向东也不敢不听，于是开始着手准备歇业的事情。

当天晚上，孙向东用服务台的喇叭，开始向全网吧广播：“各位顾客你们好，我是顶峰网吧的孙向东。因为经营策略的调整，本店从今天晚上0点开始暂时歇业，给大家造成的不便，敬请谅解。重新营业的时间待定。”

这个广播让很多顾客都非常不满。

“好端端的歇什么业啊？”

“有没有搞错啊卧槽！你们歇业了我去哪里上网？”

“什么情况？”

学校里，罗云川来到了公司新办公地点，在这里，他有了一间独立的办公室。

他之所以把公司搬到学校里面，就是因为他知道，这一起大事件马上就要来了。

到时候，学校全部封闭，禁止进出，如果公司还在外面，那就完犊子了，大家都不能上班。

现在公司直接就在学校里面，大家的衣食住行都不出校门，学校爱封不封，完全不影响公司的运转。

与此同时，加快4399的游戏研发进度，也是为了应对接下来的这段时间的玩家需求。

因为网吧这种公众场所禁止出入，所以很多人不得不自己狠下心来购买电脑。这是国内第一次个人计算机业务大爆发。

电脑增多了之后，互联网活动也增多，各类互联网企业也进入了大爆发阶段，特别是网络游戏领域，各类厂商那真的是度日如年——度过的每一天都快乐得像在过年一样。

就以网易来说，《大话西游》的注册量和日活都呈现爆发式增长，体现在股价上就是，2003年3月10日，股价10.20美元，等到2003年10月13日，网易的股价已经达到了76美元，半年时间市值翻了七倍！

电子商务和网购也悄然萌芽，拯救了已经烧了几千万美元，到了解散边缘的阿里巴巴集团。

活不下去的阿里巴巴，在经历过这一波之后，变得能够活下去了。2003年5月10日，淘宝网成立，由阿里巴巴集团投资创办。10月推出第三方支付工具“支付宝”，以“担保交易模式”使消费者对淘宝网上的交易产生信任。2003年全年成交总额3400万元。

在遥远的中关村，一家叫做京东的代理光碟、磁盘的店铺也因为没有客户而陷入困境，当时年入百万的强子，毅然决然用剩余的资产，梭哈了互联网，2004年1月，京东多媒体网正式开通。

从此以后，一场仿佛宿命的对决，一直延续了二十年，甚至还没有分出胜负。

线下的生活似乎陷入了某种困顿，仿佛时间被按下了暂停键。但是在互联网上，却是一片勃勃生机，万物竞发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