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开始编曲工作之后，白鸟羽生才体会到了其中的艰难之处。

手写曲谱，不仅要简洁，还要尽可能地保证准确，这样才能让人看懂。

很难想象远山姐这么多年下来都是坚持用手写这种原始的方式在进行编曲工作。

但静下心来把脑子里的曲谱写到纸面上的过程中，也让白鸟羽生对于乐理知识有了进一步的认识跟强化。

同时对于这首空之箱编曲也有了更多的心得与自己的理解。

白鸟羽生很快就完全沉浸在了这份编曲带给他的爽快感当中，等到写完最后一节音符时，白鸟羽生才发觉时间已经到了半夜四点左右。

“我的妈……这我还怎么起得来？”

白鸟羽生不敢再熬下去了，连忙收好乐谱，关上灯开始睡觉。

但一躺在床上，白鸟羽生就感觉到自己的心跳速度也出现了不正常的提升，闭上眼睛之后满脑子都是先前编曲的节奏感，越是躺着就越亢奋。

睡不着。

白鸟羽生干脆下床，小心地打开房门，看到客厅中正在熟睡的远山浅夏，放缓了脚步，来到厨房接了一杯水后，又从卧室来到阳台上，眺望着远处已经有些发白的天际线。

你见过凌晨四点的新宿吗？

将来要是有人询问白鸟羽生这个问题，白鸟羽生认为自己可以很自豪地回答见过。

四点左右的新宿没有了平时的那种繁华，一切都仿佛变得缓慢下来。

街头巷尾，零散地有一些从居酒屋或是酒吧里离开的人或趴着或扶着墙呕吐。

似乎所有人都没有了白天的慌张感，回家与否对于这个时间点还在外边的他们来说已经完全不重要了。

唯一需要关心的便是在黎明到来之前去哪里继续消磨时间，用酒精继续麻痹自己对于明天未来的迷惘。

缓缓喝完手中的这杯水，在阳台上平复了一下心里那种躁动之后，白鸟羽生这才感觉到倦意上来了。

“睡觉吧，然后几点起来听天由命。”

头一沾到枕头上，白鸟羽生很快就睡着了。

“白鸟君，白鸟君，起床了！”

朦胧当中，白鸟羽生听到有人正在呼喊自己的名字。

“早餐我做好了，快起来吃吧，吃了再去睡！”

“远山姐？”

白鸟羽生一醒过来就觉得脑袋有些疼。

“几点了？”

“八点了。”

才睡不到四个小时啊……好难受……

远山浅夏看着白鸟羽生完全是一副睡眠不足的样子：“你昨晚写曲子到几点了？不要骗我，老实点说。”

“四……四点……”

远山浅夏并没有像白鸟羽生想象当中那样责备他，只是叉着腰咂了咂嘴。

“我也不是不能理解你的心情啦……毕竟我以前也通宵写过曲子，但你以后上学的话，这样搞应该没办法坚持下去的吧？”

远山浅夏语重心长地说道：“我啊，是打算把音乐当做一辈子的事业来做，白鸟君没必要也做到这种程度的对吧？太早就这样消耗热情的话，可是无法长期做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