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暮极这是借着酒劲彻底发疯,顾需知也得为自己说过不在意的话负责,晓得他与顾北邵一些内情,脸色也没一开始那般淡定了。
这处酒庄里外有不少士兵看守,过了这条路,前面才是酒庄的核心,即酿酒之地。
不过,顾需知没有带我们去前面,而是绕了一段荷花池上弯桥,到了半露天的阁楼下。
“二位先进去品茶,国师大人稍后就来。”
顾需知正要走,身后一声婴孩啼叫把他看怔了。
国师一袭紫衣华服,一头白发如雪,耀眼夺目,妩唤被这里的士兵按在地上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尚微被他抱了过去,狡黠的紫瞳好奇地打量眼前这个玉雪可爱的小女娃:“你是小郡主?果真是和你母亲一样漂亮呢。”
又见到这个脸皮比城墙还厚的家伙,我顾不得端庄的形象,走过去想把尚微抱回来,他却死活不肯放开,我于是气急破音道:“放开我女儿!”
顾北邵一脸坏笑,眼神不善地打量我:“久不见郡主,郡主气焰变大了不少啊。”
我恶狠狠瞪了他一眼,但顾北邵没忘形太久,一道稚嫩的奶娃声朝他洪亮一喊:“坏爷爷……”
虽有些口齿不请,但语气尤重,足以让顾北邵原地石化,他不可置信地手指擢了擢尚微刚刚对他人身攻击的小嘴巴,心想一个裹着棉衣体肤温暖的小小婴孩怎么说出如此叫人心寒的话呢?
“你叫谁爷爷?”
顾北邵真被这孩子气笑了,自己从出生到现在,头一次喜提老年人称呼。
他如今不过二十六岁,叫他叔叔他也忍了,非常不能接受有人叫他爷爷。
不行,他必须让这小女娃说出叫爷爷的理由,便“和善”地继续逗弄她:“小郡主,为什么要叫本国师爷爷呀?”
尚微笑嘻嘻,一双琥珀色眼睛左顾右盼,使出吃奶的力气,重重再给他以致命一击:“国师爷爷……”
“不许叫我爷爷!”
这可让顾老贼气急坏了:“叫叔叔或叫哥哥,总之不能叫爷爷!”
他的在场士兵脸上都偷乐呵了,云暮极冷冷地看着顾北邵在那发癫,闹了那么一出笑话也让他坐不住,眼神不屑道:“你这满头白纷纷,不叫爷爷,难道叫你太上老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