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暮极举杯畅饮,嘴角扬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谢守将设宴款待,此前顾国师曾有约本王商讨要事,不知他人何在?”
顾需知脸色微变:“是吗?许是他事务繁重,一时忘记了,还请王爷见谅,本官这就派人过去知会一声。”
云暮极笑而温和,却言语狂妄:“不急,本是他有求于我在先。”
在场的大人物听后脸色皆变,顾需知更是脸色僵硬,不知如何找补。
“本王不胜酒力,让诸位见笑了,告辞。”
云暮极嗜酒如命在四海是有些名声的,怎会不胜酒力?想想都觉得话术蹊跷,众人纷纷交头接耳,这莫不是不满某人爽约,才故意令顾需知难堪,借此打某人脸面?
毕竟某人的出身就不用多说了,一个市井街徒能爬到如今一人之下的地位,那些可憎的手段和做派,可谓把不要脸皮发挥到极致。
云暮极一走,我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但是刚离开不久,一个小太监帽子都没扶稳,慌慌张张地闯进宴中。
我们不由停下脚步,好奇地观望这个小太监要做什么。
只见小太监跑到顾需知身旁附耳低语,交谈的内容似乎很长,顾需知手指摩挲台面的纹路,认真思索着,眼睛还时不时在我俩身上来回打量。
小太监说完默默退至屏风后,众人也都抬头好奇他说了什么,顾需知却神色一正,十分淡定从容地对我俩说道:“二位日夜兼程,是本官准备不够充分,来人,备车,本官要亲自带二位去使臣馆。”
云暮极愣了一下,语气冷漠:“不必,使臣馆路途不远,由本王的侍卫护送即可。”
顾需知眼睛弯弯眯成一条缝,笑得胸有成竹,这时外头传来几声争执,金侍长煞有急事地进宴,在云暮极面前跪下:“王爷,去往使臣馆的必经之桥不知为何断了,眼下唯有乘舟经护城河才得过去,但……”
金侍长朝顾需知看了一眼,心有不甘:“经护城河需要官府批令,因护城河为战略要塞,不然无论是谁,一律不允通过,强行通过者以武力驱除。”
“此乃国师大人亲授之律法!”
顾需知得意洋洋,接着外头太监禀报马车已备好,他便起身,徐徐走至我们面前,退后一旁,礼貌伸手引导:“王爷,王妃,请吧。”
我思绪飞快,明显中了他人陷阱,在人家的地盘斗法是有些吃亏,但我倒要看看谁在此装神弄鬼?
我与云暮极对视一眼,他也清楚地知道当下的处境,本不想给顾需知一点面子,奈何有高人亲自下场,反将一军。
云暮极处变不惊,很快就想好了应付之词:“酒喝多了,说话有些糊涂了,本王不过胡乱开一场玩笑,竟让那么多人信以为真,是本王的不是,本王自罚三杯。”
说罢,云暮极取回案桌上最容易醉的女儿红,不只是三杯,整瓶直接咽下,喝得脸色一片潮红。
我扶着云暮极站好,都双方给了个台阶下:“方才妾身正要去劝王爷呢,王爷以为这儿的女儿红与以前喝过的一样,多贪几杯,又想起顾国师爽约在先,才不满胡说。诸位莫要管他,他只是历经波折,情绪起伏,才口无遮拦,莫要因他影响了诸位的好心情。顾守将,有劳您带路了。”
顾需知见我面容清秀,着装素雅,像是个知书达理的女子,脸色也缓和了几分:“今日接风洗尘宴,贪杯胡言并无不妥,王妃客气了,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