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贤轻叹:“城主难当啊,如果可以,他想今天出来和你谈谈。”
“我不想和他废话。”
奉贤后知后觉,笑了:“也是,纵使他有万不得已的苦衷,在凤惊羽事上还是妥协了。你做不到原谅他,他也无法释怀他自己……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东海?”
“离开东海……算算日子也还有一些时日。怎么,你想让我过去与宁王见上一面?以前我或许还能和他处成父女,现在见上一面都觉得无比恶心!”
“宁王让我转告你一声,他实在没有料到夜瑜白会做出这种事。那次悬崖你差点身死,他亦觉得有所亏欠于你,所以在云暮极还未完成第三个锦囊时,索性同意你俩的婚事,不加阻挠,并以玄石锻造的青铜剑当嫁妆赠与……”
奉贤手里抱起一团向阳花,一束一束地平铺这一眼望去的路,接着道:“宁王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以后都不会以真面目示世人。你不见也罢了,或许以后都不会回来东海,以后也不会见到他。”
我点燃了蜡烛,山谷的风像是感应到我的心念,轻轻拂过烛光,一路向阳。
“他撒下的弥天大谎牵一发而动全身,还想光荣退去?齐王、太子、凤惊羽这些人因他而被拉入陷阱,积攒了这么多仇恨,普天之下,四海之内,他还能躲到哪里去?”
指甲陷进肉里,拳头缝隙流出血水,我缓缓站起身:“我不会去看他的,以后也不会回来。”
“所以你是要跟着云暮极,去西秦了?那里可是虎狼环伺之地,你以前经历过做南楚的人质,应该比我还清楚那是什么样的生活。”
我肆意一笑,不以为意:“是啊,不过比在南楚的日子好点。我如今也有身份了,不再是当初没爹没娘的野种。”
“我会养活自己,也会登上权力的顶峰。”
短暂的沉默过后,些许微风流过,奉贤嘴角微扬:“看来是我小瞧你了,我一直以为像云暮极那样睚眦必报的小人绝非良配,没想到你却能心平气和地接受他。如果凤惊羽还在世上,你会不会……”
“会。”
奉贤瞪大了双眼,一脸难以置信:“那你可真花心!”
我笑道:“确实会呀,因为我跟云暮极从前有私仇,虽然现在关系有所缓和,但不代表原谅他以前做过的一些事。”
奉贤扶额隐忍:“好吧,好吧……你们以前的事我不感兴趣。你说,如果凤惊羽听到你刚才说的话,不知会作何感想?”
“他应该……会祝福我的吧,就像往年……罢了,我会永远记住,在东海有这一位朋友是多么幸运。”
山边的野草轻悠悠晃着,好像只有风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