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慧转过头来,看这自荐的人是谁,只见这位少年面如冠玉,眼若朗星,气宇不凡,再认真细看他原来只是一个十七八左右岁的少年郎。
其实这少年是守在将军营帐外的一个守营卫兵,荀慧进来的时候他就站在帐外,当他听到石览准备出兵时,他便想毛遂自荐当一个军前锋。
“方冠?你?你怎么能去?战场可是玩命的地方,你若有个闪失,叫我以后有何颜面去见你故去的双亲?此事不可。”
方冠突然“咚”一声跪了在石览前面。
“冠儿,你,你这是为何?”
“舅舅,冠儿知舅舅疼我,我七岁失父,九岁丧母,若无舅舅收留方冠恐怕早已客死异乡。舅舅一直把我视如亲儿,让我做你的亲兵,其实是不想让冠儿上战场,冒刀兵之险。但是,男儿长大,应该建功立业,志向四方。如若碌碌无为即使平安一生也只是虚耗年华,方今贼寇四起,正是好男儿保家卫国,创立功业之时,冠儿只想多建功业,能为舅舅分忧,不辜负舅舅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还望舅舅成全。”方冠说完,倒头便拜。
石览见他说得情真意切,眼有泪光,心中感慨:“好好,冠儿胸有志向,不枉舅舅的多年教导。冠儿先起,只是出兵之事,我还需要与众将从长计议,你先带荀小,荀公子他们去吃点东西休息一会,等我与众将商议之后再做定夺。”
“方冠领命。”方冠高兴地抱拳行礼,然后又对荀慧说:“荀公子,请跟我来,我马上给你们安排吃饭和休息。”
方冠说完带着一行人来到一堆篝火旁,分别给他们拿来了干粮和马奶酒。众人一路冲杀,出城前吃的那些东西早就消耗光了,此刻个个都饥肠辘辘一拿起干粮和马奶酒就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荀公子多大了?你真勇敢,年纪轻轻就敢突围来这里请救兵。诸位也是英雄,方冠佩服。”方冠说着向着众人抱拳作揖。
赵玄他们拿着烤饼抱拳还礼之后又自顾自的吃了起来,然后荀慧回答他说:“我今年十三岁,方冠哥哥你呢?你多大了?当兵多少年了?”
方冠笑了笑:“我今年十七岁了,我八岁就跟着舅舅进了军队,算起来已经当了九年兵,也算是一个老兵了。”
“哈哈哈,你才十七岁就算老兵啊?你看赵玄哥二十多岁了他入伍的时间比你还长,那他应该叫什么呢?叫兵耄子?”
荀慧说完,个个哄然大笑了起来。众人在篝火前吃吃喝喝,说说笑笑,仿佛忘却了身上的疲累。很快就过了半个时辰,传令兵过来找到他们,让他们回帅营里议事。
众人走进帅营时,只见大小武将分立两旁,石览庄严肃穆地坐在中央的帅位上。
等方冠领着荀慧一众人都进入帅营,石览一脸严肃地说:“方冠上前听令。”
“方冠听令。”方冠上前两步抱拳说。
“我刚才与众将已商议过了,决定出兵解救襄城之围,现命你领骑兵三千为我军开路先锋,一路上你须逢山开路,遇水搭桥以确保我大军前行,我自领一万兵马随后赶来,此行你需小心谨慎,军法不容情,你好自为之。”石览拿出令牌交给方冠。
“诺。”方冠高兴地接过先锋令牌,然后立即跑出营外点兵去了。
石览又看看荀慧,只见荀慧面有疑虑之色,于是就问:“小,小侄还有疑惑?难道怕我这外甥不能胜任先锋之职?”
“叔父言重,只是杜霸兵众,一万三千兵马恐怕难以把他击退。”荀慧答道。
石览沉默了一会说:“我部兵马只有三万,若倾巢而出恐怕被人偷了老营。这样吧,南州中郎将周访与我交情甚好,我若请他出兵,他必肯来相助。我现在就派人去向他借兵,如若两路兵马合力夹击定能大破杜贼。”
“如此甚好,荀慧谢过叔父。”荀慧作揖道谢。
不多时,方冠便点齐了三千先锋军,荀慧等人也跟随着方冠出发了,后面又有石览自率一万大军随后,大军浩浩荡荡一路向着襄城进发。
一路上马不停蹄,方冠和荀慧两个少年人走在最前,说得最为投机,方冠向荀慧问起突出重围的经过,荀慧毕竟是少年心性,说得眉飞色舞,一说起话来嘴就没停过。
方冠并不知荀慧是女儿身,只是越听越觉得神奇,荀慧这么小的年纪,竟然本领如此高强?又看他一身打扮花里花哨的多少有点娘娘气,心想他言语不免有些夸大。其实荀慧一路突围后,身上和脸上都粘满了血迹,虽然军营中粗粗地擦过一下,但部分血和尘土迹依然粘在脸上,无论在篝火前还是在月色下,她的容貌都是难以辨认,加上她才只有十三岁,音带还带着童声,看上去就是一个俊俏小伙,所以方冠一路上只是把她当小兄弟看待。
大军连夜兼程,荀慧和方冠的先锋部队到达襄城时差不多是现代时间黎明的五六点钟。天还没亮,只见襄城城外的敌营火光点点,杜霸叛军的营帐把襄城围得像铁桶似的,敌营防守严密,紧密相连,营帐密密麻麻将襄城围了足足三大圈。
“想不到杜霸手下竟有这么多兵马。”方冠不由感叹道。
“我出城前曾听探马报说,杜霸的叛军足足有六万兵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