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想着自己的心事,赢高慢慢的回到了自己的宫殿,走到了兴乐宫,初进宫门,就看到了在院子里站着一个少年,身高微微比自己矮一点点,样貌亦是十三四岁年纪,一袭玄色古装裉衣,腰系丝绦,头戴冕旒(miǎnliú),上垂九旒,是典型的正装打扮,和整日里完全一幅习惯了后世的穿衣习惯的,翻领短装裉衣再加上裤子不同,如果按现代的说法,就是一个纯纯的休闲装,一个典型的职业装。
赢高见到此人,连忙微微一辑道:“原来是将闾哥哥,不知道二哥是在此等小弟,亦或是另有要事?”
将闾公子讪讪一笑道:“自听得三弟入宫,我就急忙换了衣服,一直在这等着,将近一个时辰之久了,没想到,我家三弟与父王聊了如此之久。”
“二哥这里哪里话来,你我兄弟年岁相仿,如若有事,随时吩咐一声,三弟我不马上就到?”
“三弟你就勿要取笑二哥了,我可是连父王的宫门都不敢进,而王家子弟,又以大哥和你我三人最长,但是你且看看,你和大哥,哪个不是在外呼风唤雨,唯独我一个,独自呆在这深宫之中,这不,知道三弟回来了,为兄就在这静守着了。”
听着将闾那话里话外透露着的一股浓浓的酸味,赢高知道二哥将闾有意见了,不过仔细想来也是,自从自己打算开创盛世以来,一直都是秦始皇、自己和扶苏三人在忙里忙外,可是,自从上次自己宫门呕血开始,一切都不一样了,秦始皇亦在有意的收敛着自己的性格,特别是之前,久不见面的二位王后和黎姜姨都要自己半个月报道一次,再加上自己又把赢阴嫚也带出了宫之后,仿佛突然之间,整个大秦王宫的风向,一下子变了一样。
以前,无论秦始皇怎么要求,每个人都是默默遵守,没有任何意见,但是自己从自己出了事情之后,一切都要慢慢改变,每个人也都学会了慢慢的提出自己意见和想法了。
想到了这里,赢高深深的看了一眼将闾公子:“二哥,莫非郑王后和你说了什么?”
“三弟呀,还要得着王后和我说些什么啊?不管是去到了信宫,还是在这兴乐宫中,更或者是王宫中的任何一座大殿,无论是宫女还是太监,即使是侍卫,现在讨论的都是三公子如何如何。”
赢高闻言,心里极不舒服,但是听着将闾的说话,心里更是不忿:“二哥,你我兄弟,之前,小弟亦是初到高陵,因为一切初初开始,很多的事情,还有东西要弄,幸得父王派了大哥过去助我,才有了今天的结果,我知道,之前没有想及二哥确是三弟不是,不过,二哥,非是小弟不肯,而是有些事情,确实年纪是个大事,否则,我也不至于宫门喋血。”
将闾闻言,心里舒服了很多,只是,脸上依旧是遮不住的不快。
“三弟,非是二哥逼你,而是,这三个多月了,只是听到有你的传闻,做二哥的,想见你一面都难,难道,二哥有什么地方,让三弟不满么?”
“二哥,将闾公子,若是你再如此酸里酸气的说话,那么,三弟我可不奉陪了,你我兄弟,有何事不能敞开来说,何必做此儿女之态?”
闻言,将闾脸色微红,稍稍正了正身形。
赢高接着道:“我估计,不只是二哥你有所不满,其它兄弟姐妹亦是心有不甘吧,你只是他们推出来的一个带头人而已。”
将闾脸上大红一片,嗫喏着嘴,说不出话来。
赢高见状,顿时心中了然,大声的喝道:“还都有谁,一并出来吧,把二哥一个人推出来,你们这就是兄弟姐妹的做法?”
随着话音落下,一阵悉悉碎碎的声音,又传来了一阵窃窃的私语声:“怎么办,老三发现了,我们要不要出去?”
“不可能,他怎么能这么聪明,二哥又没说话,他没有发现我们,先不用理他。”
“没有,他真的发现了,要不要出去?”
……
随着一阵的耳语之声传来,赢高顿时心情郁闷,还真是悄悄话,都快赶上在自己耳边说了……
又是一会之后,稀稀拉拉的走出来了三个七八岁的少年,个个一副委屈的样子站在了赢高跟前。
赢高看着眼前这几个人,脸色一寒,冷声喝道:“最后一次,如果再不出来,就别怪我翻脸了,赶紧出来……”
将闾一看赢高脸色,无奈只得道:“行了,你们几个出来吧,别躲了,三弟说的对,自家兄妹,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出来吧!”
随着将闾的声音落下,又出来了四五个人。
赢高看了一眼,最大的当数将闾和一个女子,赫然是大姐华阳公主嬴元曼,也就是历史上即将要被赐婚王翦的唯一公主,余下众人,年幼的五六岁,大的也就是将闾,和赢高年岁相仿,再就是大姐华阳公主了,比大哥扶苏还大两岁,亦是秦始皇的唯一长女。
赢高见状,也没有理会他人,而是急忙躬身辑首道:“见过华阳公主!”
华阳公主脸色微红的万福了一礼:“见过将军!”
二人齐齐起身,余下众人除将闾以外,全部躬身施礼道:“见过三哥!”
“免礼吧!”赢高随意的道。
赢高看着眼前这七八个兄弟姐妹,顿时一阵头大,突然想起了,历史上,一直到死,有24个儿子,10个女儿,这下倒好,眼前就有了十几个了,算算,到历史上秦始皇去世,还有十五年的时间,按照一年一个计算,也还有十五个未出世,眼前这四个姐妹,应该除了不会走路的以外,女性全到了吧。
再一看男男女各占一半,现在加起来自己和扶苏都十个了,意思就是,还有几个应该是不会跑的,依旧在宫中,被人带着,能跑的,有自主能力的,全过来了。
见状,赢高不禁心里苦笑,不过,亦是同样,为组织的人而感到心惊,如此一来,表面上至少是为了兄弟姐妹和睦而临时组织的一个活动,但是实际上,是为了某部分的人,而特意安排的事儿。
“大姐,二哥,能不能告诉三弟,今天这事儿,是谁组织的?”
将闾脖子一梗:“三弟,是二哥我组织的!”
赢高眼神疑惑的,盯向了将闾,历史上,基于种种原因,汉朝之前的记录,除了有司马迁记录的一本史记以外,有的很是有限,特别是记载里,几乎对于秦始皇的后代,都只有有数的几人记录而已,特别是关于其它公子,亦是仅有三人在史上留名而已,廖廖数笔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