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久,侍卫快步奔回:“公子,是有两个少年,看上去年纪不大,估计是流民,饿的四肢发软,正在被商家和百姓围住训斥,想来是二人有些行为,影响到了商家的营业。”
赢高闻言,连忙摆了摆手,墨染闪身让开,急步走了过去。
身后见状侍卫急忙快步冲上前,在围观的人群中,挤开了一条路,让赢高走了进去。
待得分开人群,赢高眼前出现了两个骨骼宽大的少年郎,浑身泥泞,早已看不出面目,一身早已破烂不堪的衣裳,勉强遮体,但是,宽大的骨骼和挺拨的身材,却是遮挡不住。
只见二人浑身无力的软躺在泥泞的道路一边,边上却是紧靠着一家商铺,而这家商铺,经营的正是布料丝绸。
一边一个身穿丝绸的,仿似店铺掌柜的老者,正在口沫四测的训斥着二人:“如此身材,却不思劳作,一日之间,在我店铺旁边,已经撵了不下三次之多,你等二人为何不能去往翻新营中,去找寻一份事来做,起码能解决食住啊……”
赢高打眼看向二人,其中一人好像正在发着大病,浑身打着摆手,不停的一抖一抖,而另外一人,则是脸色苍白,嘴角无色,一样瘫软在地上,手却紧紧的抓住那生病之人胳膊,指节处,已经微微泛白,想来却是不知道抓了多久,却是勿自不肯松开手指。
而那个已然病的浑身不住抖动的人,却亦是一只手紧紧的抓住那个瘫软之人的衣角,紧紧的握住,即使是在无意识之中,亦是不肯撒开。
赢高看着二人均是已然意识迷离,而围观的众人,却是没有察觉的模样,顿时气上往涌。
一声喝道:“尔等莫非看不出来,此二人皆已尽数昏沉,不事是非了么?却是勿自在此说教不停,是欲显示尔等高人一等的身份,依或是欲要招惹官司上身?”
那勿自训斥不已掌柜模样之人,回首喝道:“你是何人,我等在此训斥此二人身材魁梧,却不事劳作,与你何干,意欲何为?”
赢高气喝道:“若非你看不出此二人已然意识迷离,危在旦夕?”
“就是如此,才更要让其二人,远远离去,莫污了和店铺的名声和地头。”那掌柜模样的人颐指气使的道。
赢高气的脸色发青,却是再不顾不得与其争论,急忙命令侍卫上前,正要拖起二人,去进行救治。
去不料那掌柜模样的人,却是伸手一拦道:“你等又是何人?与此二人是何关系?”
侍卫转身一看赢高,只见赢高正脸色阴沉如水,却是怒上心头之兆。
顿时沉声喝道:“你又是何人?发现有人在街头病倒,却不做任何处置,反而在此横生枝节,莫非在这咸阳城内,就没有王法不成?”
那掌柜模样之人嘿嘿冷笑,挺胸抬头道:“我是何人?你与我竖起耳朵听说好了,本掌柜的博士淳于越的门客却死,这家店,正是淳于博士私人店铺,怎么,你欲把本掌柜的如何?”
那侍卫闻听是官叫店铺,顿时气势一跌,扭头看了一眼赢高。
那却死的却是见到侍卫气势一跌,顿时又趾高气昂的道:“如何,既然知道本掌柜的是博士府的人,还不赶紧快闪开?”
却说那赢高,看到侍卫望来,微微的点了点头。
那侍卫见得赢高点头,这才一挺身子,气势大涨:“我管你是博士还是将军,在这大街之上,竟然如此不顾人命,闪开!”
那却死的见状,急忙高声喝道:“你是何人,竟然还敢如此不顾王法,影响我博士的商铺营业,莫非,你想做刑徒不成?”
那侍卫也不理他,私自再一吆喝,又上来三个侍卫,四个人每两人一组,就准备将二人抬上,送去医馆。
再看那却死,却是勿自不放,急忙命店里的众伙计过来阻止侍卫。
那侍卫顿时张嘴就喝道:“尔敢,竟然不知……”
而正在冲突欲起之际,突然人群之外传一阵急促的脚步之声,一群士兵闯开人群,冲了进来。
众人见得士兵过来,顿时止住了冲突,而围观的人群,看到士兵闯了过来,顿时亦是散了不少。
而那侍卫,正欲张开嘴喊出的赢高身份,也没有报了出来。
只见士兵闯了进来之后,中间留出了一条通道,少顷,从通道之中走进来一员将领,只见那将领走进来之后,在众人身前止住了脚步
开口问道:“你等何事,为何聚集于此,不知大秦律:禁止百姓围观,禁止人员聚集?莫非当本将军不敢处理不成?”
那却死顿时弯腰笑脸相迎的道:“将军,将军,小人是这家店铺的掌柜,是淳于博士的门客,今日此二人,在我家店门之外,一直萎卧于此,小人不忿,正欲数落一番,如此健硕的身材,不思去翻新咸阳城,却是整日乞讨,我正准备命人去报官兵处理,却不料这批人过来,不由分说,就要将此二人带走,小人自是不允,所以,还请将军公断!”众人亦是纷纷点头称是。
那个将军模样的将领这才仔细打量了一眼赢高众人,却不料,正是这一打量,让他差点跳了起来。
原来,赢高七八岁的年纪,一米二三左右的身高,除了身上穿着一身麻布之衣,并无出众,但是,一身气质,却是普通百姓,无论如何也模仿不来的,再用心瞄了一眼那几个侍卫,却见得其中一人,腰间露出了一块腰牌的头部,仔细望去,不是宫内的侍卫腰牌,还是何物。
看到此,那个将军气势凛人的态度,顿时大变,而是微微躬身,慢步走到赢高身前的墨染跟前,低头悄声道:“敢问这位小哥,可是三公子当面?”
虽然小声,赢高亦是听到了细语之音,看着墨染问询的目光,微一点头。
墨染亦是缓缓点头道:“正是。”
那将领闻言,正欲躬身参拜,墨染接着又道:“公子私服出访,不想大费周章。”
那将领闻言,顿时止住了身子,诧异的看向了赢高,赢高缓缓摇头:“应该如何处理就如何处理,先解决事情,如果此二人紧急,即命人到王宫请夏无且太医。”
那将领微微躬身道:“诺!”
之后,才正身,缓缓退了两步,吩咐士兵急忙将已经昏迷的二人,就近送往医馆进行救治,一外侍卫亦是向着赢高躬身后,随从前往。
安排完毕后,那将领才大声对着墨染道:“这位先生,店着掌柜之言,可否属实?”
却说那却死,看着将领的一切动作之后,心底里却是一沉,莫非,自己若了大祸不成?
墨染闻言,沉声道:“将军,我等只是听闻此间传来阵阵燥杂之声,闻声前来一观发生何事,孰料,一进人群,就发现此二人已经昏迷,我家少爷心善,将此二人之情况告知掌柜,却不料那掌柜纠缠不放,我等只能强行欲将人抬走,那掌柜却派人抗拒,正自拉扯间,将军就到了。”
那将领再次询问了围观之人,确是如此之后,阴森着脸望向那却死道:“却死掌柜,不知你还有何话说?”
“将军,此二人之事,确与我无关啊,我只是看他二人在我店铺墙边围坐一团,已经屡次差人让他们离开,可是他们二人勿自不从,我亦是无法,才想着将此二人报至军营的。”
“即使无法,亦不能做为如此草菅人命的理由,此二人一人昏迷,一人瘫软,你难道看不出来?”
“将军啊,小人实在是没有看出来此二人的情况啊。”
“胡搅蛮缠,此二人无论是谁,均能一眼看出已经极为严重,做为一店之掌柜,你何以能够看不出来,依本将军判断,你定是意欲彰显身份,肆意践踏,才造成如此后果,来人呢……”
两侧士兵顿时一拥而上。
那却死勿自高声喝道:“将军,小人冤枉啊,将军,我是博士门客,你不能如此就处置于我。”
那将军嘿嘿一笑道:“嘿嘿……博士的事情,本将军自会禀告于谏议大夫茅焦茅大人,可是,你的事情,本将军现在就要处理。”
说着,猛一挥手,“本将军全部拿下,如此卑劣之小人,当尽数送到郦山,判做修陵刑徒。
说完,一众士兵,将却死与众伙计一同拿下。
赢高闻言,轻咳一声道:“咳!将军,只除首恶便了,其余之人,皆是奉命事行,可从轻发落。”
那将领微微躬身道:“李卫,诺!”
说完,又对着士兵道:“只将掌柜一人,与其它刑徒一并送往郦山修筑王王陵,其他人等,刑禁三月,送往翻新营翻新咸阳城。”
从士兵“诺!”的一声之后,将人押走,又命人将店铺封禁。
之后,驱散众人,将领李卫这才躬身走到赢高跟前,恭敬的躬身道:“李卫,参见三公子。”
赢高摆了摆手:“将军处理却也完美,如此草菅人命之人,当以重罚。”
李卫躬身道:“诺!”
“既然如此,你可命人将此事,尽数告知茅焦大夫,如若有事,可随时到高陵禀告于我。”
李卫大喜,“诺!”
至此,赢高亦没有了逛咸阳的兴趣,众人骑马回转了高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