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打湿。

秦笑其实大概知道夏皇为何要再单独找他，所以一路上都在想着说辞。

却没想到，最后一句也没派上用场。

夏皇，远比他想的更懂权势二字。

“儿臣拜见父皇。”

刚进上书房的门，秦笑就毕恭毕敬地问好，生怕夏皇以这个为借口，拿自己撒气。

“行了行了，别装了。滚过来！”

哪成想，夏皇撒气，根本就不需要理由。

没办法。

秦笑只能垂头丧气地走上前去，准备迎接狂风暴雨的质问。

可却不想，等待他的，只是一番语重心长的谆谆教诲。

“去封地也好，早晚都要去，早去早安心。”

“去了封地要学会和下臣相处，莫要把人得罪光了。”

“对漠北，既然你和红筝郡主已有婚约，想来大体上应该是安全的。至于一些小打小闹，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交给那些守关的武将就好。”

夏皇说到这的时候，突然提高了音量，着重强调道。

“千万别像之前一样，以身犯险！你以后是王爷了，别跟疯牛似的，知道了吗？”

一言一行，哪里像是一个偌大帝国的皇帝。

只不过是儿子将要出远门了，却始终放心不下的父亲。

“知道了，父皇。”

秦笑也颇有些感动，点了点头道。

虽然他无法保证，以后真的都能像夏皇说的一样去做。

但此刻面对一个眼里只有儿子的父亲，他宁可用善意的谎言，口头上的承诺去让他安心。

“那就好，朕也就放心了。”

夏皇欣慰地点了点头，继续道。

“京师这潭水不适合你，留在这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去了边关，或许可以保你一生平安。”

说到这的时候，夏皇的目光突然有些涣散，好似想到了什么一般。

“谁让你生在这帝王家，却又偏偏除了朕以外，什么都没有。朕送你去边关，不是不喜欢你，是为了保护你。”

话音刚落，又自嘲一笑。

“跟你说这些干嘛，你又听不懂。老了老了，人老了话就多了。”

夏皇摇了摇头道。

秦笑眼中也不免有些心疼起这个，即将步入花甲之年的父皇了。

刚要出声安慰，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夏皇下一句话给噎了回去。

“还有！你跟姜凝雪的事给我注意点！这里是皇家内苑，不是你乱来的地方！”

想起秦笑两个多时辰才到上书房，夏皇就生气。

“等你封王就藩，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只要是出了京师，就不归朕管了！眼下，你先给我收敛着点！”

说完以后，顺便把最不放心的事情也一起说了。

“你的正妃名义上只能留给乌桓郡主，那就将赵家庶女改为侧妃，完婚之后再出京就藩吧！你和姜凝雪私下如何朕不管，但是绝对不能明媒正娶，妾都不行！”

夏皇说这话的时候，眼珠子瞪得老大。

大有秦笑敢明媒正娶姜凝雪，他就敢死不瞑目的架势。

“知道了，知道了。”

夏皇劈头盖脸的说了一大堆，结果换来的。

只有秦笑极为敷衍的一句，知道了。

而实际上他心里想的是，等自己出了京师以后，娶不娶可就不是你说的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