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什么!吵什么!”容欢瑶冷眼扫向抱怨的那几人,大声呵斥:“只是账上没钱,又不是家里没钱,堂堂侯府,还能差你们那点月钱不成!”
“谁再吵吵,明日就找人牙子把你们都发卖了!”
仆人们闻言,瞬间噤了声。
他们其中大部分都是有卖身契在侯府手中,不敢反抗。
不然早早便跑了。
容欢瑶继续翻看账本,
“二嫂怎么经营铺子的?怎么每个月只收了这么点银子回来。”
检查完账册,容欢瑶又来到家中铺子巡查。
不瞧不知道,一瞧才知自家只剩一间铺子了!
“胡青莲这一年在干什么?十几间铺子,让她干到只剩一件了??”
容欢瑶忍不住在街上破口大骂。
“果然是小官家养出来上不了台面的东西,连家中生意都打点不好!”
“呵呵……”
这时,旁边一声轻笑传来。
容欢瑶本就在气头上,这一声顿时点燃了火气。
愤然转头,瞧见是蒋欣然,脸色陡然沉下。
“你笑什么?”
“容欢瑶,我没记错的话,胡青莲是你二嫂的名字吧?”蒋欣然露出一抹讥笑,
“大庭广众下辱骂自己二嫂,上不了台面的到底是谁?”
“我们侯府之事与你何干!用得着你在这儿说三道四!”容欢瑶梗着脖子驳斥。
“……我可什么也没说啊。”蒋欣然无辜耸耸肩,“就是让你懂点儿礼貌,那毕竟是你二嫂。”
“容二夫人再怎么样也是侯府主母,你可不能趁她不在,就败坏她的名声。”
“啧啧啧……劳心劳力十几年,你就因为几间铺子就把她的辛劳全盘否定了?”
“要不是容二爷干了混账事,容诗瀚又出了那档子事,她怎么会无心经营家中产业呢。你要理解她。”
蒋欣然语气真诚,一脸惋惜。
她这番说辞,瞬间勾起了大家的回忆。
秋末,安南侯和容启望父子俩被抓奸在一个女人房中。
冬初,容诗瀚被爆出有龙阳之好,甚至已经行了周公之礼。
丈夫和儿子接连出事。
“容二夫人也是不容易啊……”
“操持侯府家事十数年,如今出了些小差错,竟然被小姑子当街骂没用的东西。”
“啧啧……这安南侯府真是没家教。”
容欢瑶的名声本就有损,如今辱骂自己嫂子,引来围观人的指指点点。
粮铺老板崩溃的捂脸。
侯府之事本就影响了铺子的生意,如今东家竟然还在门口让臭名声臭上加臭。
这工作干不下去。
还是在大小姐作死之前,找好下家,另谋出路吧。
周围人的低声指责,气得容欢瑶直喘粗气。
“你是什么东西?我家的事,哪有你插嘴的份儿!”
她似是想到什么,突然恍然大悟般睁大了眼睛,
“哦,我知道了,容絮青也在这附近对不对。她又派你这个跟班打手出来了?”
“蒋欣然,你说你从小到大怎么都这么蠢呢?容絮青那么虚伪,你怎么就看不清呢?”
“每次替她出头,骂和打都是你挨,她躲在后面装好人。好名声都是她的,坏名声都是你的。”
她一手捂嘴嘲笑,一手指着蒋欣然,
“你还不知道吧?容絮青在家跟我说,你是个男人婆呢……”
蒋欣然脸色陡然一沉,猛地抓住她的手指,
“别动不动就指指点点,你这样……真的很没礼貌!”
“絮青是什么样的人,她会说出什么样的话,我比你更清楚!”
“要是再让我听到你说絮青的坏话,我就折断你这只手!”
她手中微微用力,容欢瑶顿时疼得龇牙咧嘴。
“你松手……松手!”她用力掰着蒋欣然的手。
蒋欣然跟着她大哥练武,手中力道不是普通女子能比的。
蒋欣然自小便不喜欢容欢瑶,明明并不出彩,却什么都要和容絮青争一争。
争不过就在背后搞小动作。
容絮青小时候没少被她拖累。
幸好长大了,不和她玩了,不然絮青现在也要被她拖累名声。
“欣然,快松手。”容絮青从隔壁铺子出来,便见这边剑拔弩张。
“有话好好说,别跟她一般见识。”
蒋欣然愤然松手。
“看吧看吧,大家都看到你笑话了,她又来装好人赚好名声了……”容欢瑶哈哈笑道。
“你闭嘴!”容絮青拉着还想再动手的蒋欣然,眉眼少见的染上了怒意,
“容欢瑶,你有时间在这里挑拨离间,激怒别人,还是好好关心一下你爹娘吧!”
“听闻他们已经病重一个多月,至今不见好,你做女儿的不在家侍疾,跑到大街上对别人指指点点,是何道理。”
容絮青抬头看了眼她身后的铺子,眸色暗了暗。
“有时间,还是去学学如何做生意,保住你们侯府最后一家铺子吧。”
“免得过几日,连侯爷和侯夫人的医药钱都拿不出来!”
“絮青,欣然,我们走吧。”等她把话说完,蒋凌宇提着大包小包上前。
百姓们见他牵上容絮青的手,忍不住调侃,
“哟,蒋少卿,又陪未婚妻逛街置办嫁妆呢?”
“你们有没有觉得,蒋少卿自从订婚后,人温和了不少,人夫感也越来越强了……”
几人一边走,一边听着大家的调侃,容絮青的脸红了个彻底,蒋凌宇的耳根也在滴血。
“那可不是……”蒋欣然的怒气也消了,不由跟着围观群众一起调侃自己兄嫂,
“不知我哥从哪儿找到的‘追妻秘籍’,天天在家钻研,最近看到‘抓住女人的心,就要先抓住她的胃’,天天在家学做饭呢,哈哈哈哈……”
此话一出,顿时引起周围哄然大笑。
容絮青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连忙捂上蒋欣然这张“臭嘴”。
拖着她逃之夭夭,留下蒋凌宇还被人群围着要‘秘籍’。
容欢瑶看着他们,气得牙痒痒!
“哼!我已经挽回大皇子的心了,等我成了皇子妃,定要将你们狠狠踩在脚下!”
这时,孙嬷嬷挤过人群,急匆匆跑过来,
“大小姐,大小姐,老夫人好像不行了,你快回去看看吧……”
……
今日,老太太好不容易高烧退去,从昏迷中醒来,准备出去晒晒太阳。
却没想,被伤到的右腿,完全失去了知觉。
老太太一口气上不来,又昏了过去。
大夫去看了,试了好些办法都不见她醒来。
只能进宫请太医来瞧瞧。
容启望把胡氏撵去了庄子后,便一直未归家。
如今家中能做主的人,只有容欢瑶。
容欢瑶拿了安南侯的牌子进宫请太医。
出来时,看到大皇子从御医院出来。
刚想打招呼,却被他无视错开。
才一日不见,怎的又这般?
出了宫,见他走的不是回皇子府的方向,便带着太医跟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