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德路如此,天下又有多少个裕德路呢?
换成是他,如果没有宝鉴,怕也会彷徨无措、怨恨满怀吧?
天下之怨,天下之望,都在一个‘黄’字身上。
难怪在这内门,朝廷的存在感极低。
难怪越州各地的分离倾向严重。
难怪山越人的叛逆组织,屡剿不灭。
张志远想通了很多以往不太明白的关窍,也加深了对越州修行界的认识。
但又有什么用呢?
裕德路的控诉还在耳边,他的前路又何尝不是晦暗未明?
叹了口气,多想无疑。
张志远平复心境,闭目入定。
翌日。
张青山捎来口信,让他回家一趟,说有事商议。
张志远去童子院上完课,匆匆赶回家中。
张青山说了个让他意外的消息。
“刘红玉遣人求救?”
张青山点了点头。
“这么说,她是被迫的?”,张志远喃喃道。
“志远,这刘家不过是个破落户,有什么值得李家如此大费周章的?”,张青山问。
张志远有些犹豫,不知该不该把内情说给他听,“此事干系重大,叔父还是不要管了”
“那这刘红玉……”
“不必理会”,张志远说道:“就当没这个人”
张青山只好点头,叹道:“也是个可怜人,唉”
张志远抿了口茶,道:“且待来日吧”
张青山不知他已经打定日后报仇的主意,神色郁郁了一会,直到张志远问起月蝉,才有点笑意。
“啊,啊”
月蝉胆子大了很多,一见张志远就奔过来抓住他的衣袖,啊呀啊的,也不知她在说什么。
“她叫你哥哥呢”
张月茹跟在后面进来,笑意盈盈的解释。
张志远摸了摸月蝉的发髻,笑着点头,见她又胖了不少,小脸还是巴掌大,却褪去了蜡黄之色,皮肤莹白细腻,神清气足,灵机涌动,比之张月茹多了许多出尘之色。
问了功课,劝诫几句,就让二女退下。
“怎么不见十七弟?”
张志欣重归嫡支,自然要续上族谱,按房头他属于十七房庶支,也就有‘十七’这个序齿。
同样,张志远行四,指的是房头,并不是说他前面还有三位兄长。
这是小族通行的序齿排序之法,也是灵窍子太过稀少的缘故。
“他心性不定,耐不住性子,我打发他到外面历练历练去了。”,张青山道。
“可是因为月蝉?”
张青山点头,叹道:“两人一起修行,志欣那孩子……”
张志远也是摇头,资质天定,最不公平,张志欣还小,怕是受不住这样的对比。
但这一关还要他自己闯过去,谁也帮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