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克宏在指挥台上焦急地观望,他看到一些走轲成功勾住了铁索,士兵们迅速攀爬上去,与敌军展开了近身搏斗。刀光剑影在铁索网上闪烁,喊杀声震耳欲聋。有的士兵不幸被敌军击中,坠入滔滔江水之中,但更多的士兵奋勇向前,他们用手中的利刃斩断铁索,为后续的进攻开辟道路。
时间在这紧张的氛围中缓缓流逝,进攻持续了一个时辰,江北大营的铁索在走轲勇士们的奋力拼杀下,也清理得差不多了。柴克宏深吸一口气,他知道,关键的时刻即将到来。“艨艟斗舰,准备破营!”他再次高声下令,声音中带着一丝兴奋与决然。一艘艘艨艟斗舰缓缓向前推进,船头的撞角在阳光下闪烁着锐利的光芒,仿佛即将冲破一切阻碍的巨兽。此时的柴克宏,心中满是对胜利的渴望,尽管前方依旧充满未知与危险,但他的眼神中没有丝毫退缩之意。
说罢,柴克宏那坚毅的面容上闪过一丝决然,他高高扬起手臂,而后猛地一挥,果断下令。刹那间,一艘艘走轲仿若被赋予了生命,恰似敏捷的水蛇,在波涛汹涌的江面上划出一道道白色的水痕,风驰电掣般迅速朝着江北大营那令人望而生畏的铁索网冲去。
柴克宏身姿挺拔地站在指挥舰的船头,江风凛冽,吹乱了他的发丝,却吹不动他专注的目光。他的双眼犹如鹰隼,紧紧地盯着前方,不放过任何一丝一毫的动静。那原本垂在身侧的双手,此刻不自觉地缓缓握紧,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锋利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他却浑然不觉,仿佛所有的感知都集中在了那逐渐靠近敌营的走轲之上。
他的心,也如同被一根无形的绳索牵引着,随着走轲的每一次起伏、每一寸前行而越悬越高,直至悬到了嗓子眼,紧张得几乎让他无法呼吸。
此时,整个江面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凝固,唯有走轲破浪前行的声响和战士们压抑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时间,在这极度紧张的氛围中,好似一位蹒跚的老者,缓缓地、艰难地流逝着。每一分每一秒的过去,都像是在柴克宏的心尖上重重地敲打。
终于,进攻持续了一个漫长的时辰,在走轲勇士们不顾生死、奋勇拼杀之下,江北大营那一道道坚固的铁索,也在熊熊烈火与利刃的双重攻击下,逐渐被清理得差不多了。柴克宏望着眼前的景象,微微松了一口气,但眉头依然紧锁,他知道,真正的决战,才刚刚开始。
“传令下去,让所有的艨艟斗舰都立刻做好破营的准备!此战只许胜不许败!”柴克宏大步流星地走到船头,双手叉腰,昂首挺胸,声如洪钟般高喊着命令,他那洪亮而激昂的嗓音在江面上回荡开来,其中夹杂着难以掩饰的兴奋与期待之情,就好似已经亲眼目睹到胜利的曙光正朝着他们徐徐洒来。
然而,就在众人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之际,命运之神却犹如一个顽皮的孩童一般,在这关键时刻突然来了个急转弯。只见一名神色慌张的士兵跌跌撞撞地从远处飞奔而来,一边跑还一边不停地挥舞着手臂,嘴里更是扯着嗓子大声呼喊着什么。待到这名士兵跑到近前时,众人才看清他那张因极度恐惧而变得惨白扭曲的面庞,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滚滚而下。
“将......将军,大事不好啦!咱们身后的水寨不知何时竟然已被中原敌军给攻占了啊!”这名士兵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结结巴巴地向柴克宏禀报着这个惊人的消息,身体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柴克宏仿佛被一道晴天霹雳击中一般,整个身躯剧烈地颤抖起来,摇晃得如同风中残烛。他原本红润的面庞在刹那间变得惨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那双原本炯炯有神的眼睛此刻瞪得浑圆,眼珠子几乎要从眼眶里掉出来似的,满满的都是无法置信和惊愕之色。
“怎……怎么可能会这样?这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啊!”他失神落魄地喃喃低语着,声音轻得仿佛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突然间,一股强烈的眩晕感袭来,令他眼前发黑,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踉跄了几步。此时的他,就像是一只陷入绝境的困兽,心中充满了迷茫和绝望。
他呆呆地凝望着远处那依旧熊熊燃烧着的北岸,火光冲天,照亮了半边夜空。然而,那片火海对于他来说,却宛如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他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未来的路究竟在何方。曾经坚定的信念在此刻土崩瓦解,只剩下无尽的彷徨和无助笼罩着他那颗破碎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