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均缓缓说出自己的猜测：“先前，我一直没想通，为何玉衡府会堂而皇之让这丹药在世间流通，帝国皇室若是想查，轻易便可揪出幕后主使，除非此事本就是被他们所默许的，或者说，目前丹药的品质，还不足以让他们注意，欺上瞒下只适用于自身实力强出许多的情况。”

屠夫惊疑道：“皇室也有参与？”

陆离均微微点头，说道：“嗯，虽无证据，但理因如此，境界越高，越能感受到，境界与境界之间如有天壑，一百个翠微境无论如何抵不过一个苍灵境，若是我的话，兴许会隐瞒丹药的制作之法，秘密造出许多高境界的修士，同他族征战之时起一锤定音之效，而玉衡府的做法，其一，可以吸引注意，让他族摸不清虚实，为其它地方赢得时机，其二，可以让这丹药在人心中，有适当的位置。”

屠夫摸不着头脑，道：“适当的位置？这是什么意思？”

陆离均解释道：“若大量生产此等丹药，免不了会使得大量强者消失，使得人心惶惶，担忧自身何时会成为丹药的原料，但若借此次机会，让人们知晓此丹的存在，逐渐接受，享受此丹带来的好处，甚至加以引导，变为对他族强者的猎杀中，此物便成了符合道义的东西。”

屠夫叹了口气道：“皇室竟也如此对待民众……”

陆离均道：“在他们眼里，民只是民，兴许只是一串数字，当然，或许玉衡府还有着他心，但刘樊重的是非之念破损不堪，着实无法探求更多了。”

屠夫默认了这个说法，道：“这丹药若不是制作代价太高，必然会被加以用之，正统修道之途，实在太过崎岖难行，光是仙根的限制就无法越过了。”

说罢牵动老牛，起身离开驿站。

陆离均身子虚弱，被这般震动惊扰，忍不住咳嗽道：“咳咳……屠夫大哥，劳烦你了。”

屠夫摆手，无谓道：“区区小事，不足挂齿，倒是你，好好歇着才是。”

顿了顿，他忽然问道：“小子，到现在我也想不出，你是用什么将刘樊重斩杀的？”

“咳……咳……”

陆离均急促的咳嗽了几声，其实他也不清楚当时的状态，只依稀记得无名二字，但小巨嘱咐过不能同他人言说此事。

说来，自那日击杀刘樊重之后，小巨不知为何便没了踪影，只在他的脑海中留下一句嘱托：“我将陷入沉睡，时间会很长，你可前去长生道观，寻长生道人，他会为你解惑。”

此外就别无它物了，无论陆离均如何呼喊都没有用，他也只得作罢。

屠夫撇撇嘴，说道：“罢了罢了，问了十几遍也没个说法，便不问了，费了这么多力气，搞成这般模样，连玉衡府的一根毛都没拔掉。”

陆离均笃定道：“无妨，我们要走的路还长，活着就有机会，就有希望。”

屠夫点了点头，问道：“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陆离均望着天穹，一行白色鸟朝西飞去，西方日头高悬，日头底下有一座通天之柱直破云霄。

他凝望着那山道：“朝西行，去不周山，长生道观。”

屠夫疑惑道：“去那里干嘛？”

一阵清风徐徐而来，陆离均的发丝随风扬起，牵动起嘴角，道：“求学，问道，寻同路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