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他周身红光大绽,朝着陆离均罩来。
陆离均惊异不定,身子因惧怕而颤抖道:“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刘樊重不做回复,面上露出些许享受的神色,红光缓缓罩来,并不着急,像是一只猎手在玩弄它的猎物,猎物的恐惧便是它的乐趣之一。
说时迟那时快,陆离均双目一凛,眼神变得犀利,周身苍灵境的气息显露无疑,面上慌乱和恐惧散去,瞬间转变成浓烈的怒意,双手朝地面一撑,借着巨大的反力,将握着屠狗的右手,朝着刘樊重胸口重重戳去,浑身灵力集为一点,蓝色流光覆盖在断刃之上,他大喝道:“兰屠!”
眼看着屠狗就要刺入刘樊重的胸口,妖冶的红光却却是突然大绽,变得极为浓郁,在那红光里,显露出数不清的冤魂恶鬼,缺胳膊少腿、血肉模糊的场景再常见不过,更多的是因他家破人亡,妻离子散,而失了魂魄,自缢而亡,于苦海挣扎之鬼……活脱脱就是个地狱!
陆离均耳边好似也掀起狂风,夹杂着这些恶鬼的哭嚎惨叫。
实在看不下去,他下意识闭上了眼,耳边也陷入空无,但也因此看不见屠狗的轨迹,他只能凭借手部传来的轰鸣和剧烈震动,猜测着自己偷袭的成功。
一息……两息……三息……成功了?
红光仍旧浓郁,他仍旧难以睁眼,只得在心中期待着,隐隐有些欣喜,又不敢相信如此轻易,就将半年前不可逾越的敌人斩杀当场。
然而,不等他高兴,一股莫名的巨大力道忽而将他的身体掀飞出去,重重的摔入一堆尸首当中,屠狗也脱了手,落在不远处。
陆离均挣扎着从恶臭的尸堆中爬出,顾不得各处传来的剧痛,赶忙望向那刘樊重,意图确认刚才是否造成了伤害。
浓郁到刺眼红光逐渐淡去,红光的核心,刘樊重面色阴沉,兰屠切实的刺破了他的手臂,他的左手手臂内臂多出一道血淋淋的大洞,血肉生生翻了出来,血不断地渗出,砸到地面。
陆离均皱起眉头,暗骂道:“可恶,我刚刚明明瞄准他的胸口,怎么会偏移了如此之多,难道是我什么时候中了幻觉?”
同时,发觉手里的空落,他用余光焦急找寻着屠狗的踪迹,这可是决定胜负的利器。
刘樊重缓缓垂头,望向手臂的伤口,怔怔出神,二人间形成一种诡异的沉默。
趁此机会,陆离均更加卖力的找寻着,终于发现屠狗静静躺在前方不远处,随即三两步朝前跃去,紧紧抓住了屠狗的刀柄,心中终于安稳了些,重新将注意力放在刘樊重身上,额间神经狂跳。
刘樊重察觉到他的动作,目光从手臂抽离,望向身前的蝼蚁,目光深沉,眉头微皱,看不出喜怒,语气淡漠道:“自从上一次和少爷过招之后……已经太久……没有人伤过我了……这疼痛……真是让人怀念。”
陆离均嗤笑一声,道:“你的疑心可真重,对我如此防备,如此这般还不能直接将你斩杀当场,怎么,我这等蝼蚁也值得你如此小心了?”
刘樊重面色微动,目光扫过周遭一片狼藉,说道:“这偌大的竞技场全是尸体,唯有你一人存活,这等奇怪的场景,任谁也不会放松警惕,猜到你身上有的诸多隐秘,只是没想到,你竟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突破到苍灵,还能使用那把破烂器物,加之手段阴险,这才被你伤到,不过……蝼蚁就是蝼蚁,就算突破到苍灵又如何?仅有的机会,你已经用过了。”
语气不像解释,倒像是自言自语,给自己一个理由,一个台阶罢了。
陆离均吐出一口唾沫,骂道:“哼,玉衡府的走狗,有何资格说我手段阴险?我这等小心思,相比于你们的手段,不过尔尔。”
他狠狠挥动手中伙伴,带着怒气道:“忘了告诉你,它名叫屠狗,可不是你口中的破烂器物,记住它,它专门屠你们这等走狗的项上狗头!”
手中屠狗微微颤动着,发出轰鸣,也在控诉着刘樊重的出言不逊。
刘樊重仰天长笑道:“走狗?哈哈哈哈!我倒要看看,你能逞多久口舌之利。”
话音刚落,他面色蓦然一沉,丝毫不顾手臂的伤口还渗着血,他周身红光忽的大绽,身体旁的尸体被震开,下一瞬,他的身影从原地消失,化为一道巨大红色流光袭到陆离均眼前,裹挟着杀戮之气的一拳划破空气,直冲他的面部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