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见山还以为张安意会开口问他要什么,结果说的话和当年的那个青涩的小男孩如出一辙。
当年,黎见山偷偷找过张安意。
那时候,他已经知道黎正和张安意的关系了。
同性恋,在他们那辈来说,是耻辱的,是不可言说的,更是一种病。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宝贝儿子会有一天,领那么一个男的回家。
虽然嘴上称呼是朋友,但黎正那眼神,那动作,哪个不是挑明地告诉他那是爱情?
黎见山为了拆开他们,故意接下了上面无人肯接的调派任务,
并以这个为由,举家搬迁到了遥远的瑞安市。
也是因为这个,黎见山后来几乎一夜飞升,功成名就。
但即便如此,张安意还是跟来了。
那天黎正收拾得整齐,心情欢喜地跑出门,黎见山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在他打开窗帘望向楼下时,他看见黎正和张安意手牵着手,
在花园里走着,两个人说着笑着,久别重逢,关系好像比以前更要好了些。
直到黎正下意识看向了家中的方向,不巧和黎见山对上了视线,他才慌忙把手抽开。
后来,黎见山在黎正裤兜里,找到了当天开房的发票。
他怒了,怒得很彻底,连夜去往岭化市找了张安意。
那时候张安意是个很懂礼貌很乖巧的人,话很少,也没有什么主见。
黎见山不花一点吹灰之力,就骗把张安意骗得团团转,
也是在那年,张安意在他的劝说下,成功入伍,开启了五年之久的军旅生活。
那里没有黎正,借用关系拦截了他们的书信来往,也不会让他们有任何联系。
果然,黎见山很成功。
五年之久,足以让黎正忘掉张安意,结婚生子。
十年以后的今天,黎见山再看向张安意时,仍然觉得他和当年的男孩没有区别,只是学聪明了些,没那么傻了。
对于张安意说的话,他嗤之以鼻。
他轻哼一声,“两个男人,不可能在一起的。”
张安意听见了这句话,唇边笑意更深。
他放松着全身,闭着眼睛享受着按摩椅的按压,顿了顿,才缓缓出声:
“伯父还是和当年一样嘛。不过,如您那天所说,我本人,确实是变了。”
“如果伯父再从中阻拦,我不确保我会说些什么。”
说着,张安意缓缓睁开了双眼,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黎见山看。
明明还是那副纯真可爱的外貌,眼神中却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压迫感。
这是黎见山第一次所感受到的。
黎见山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乱,
他看似随意地整理了一下衣角,但略显僵硬的笑容出卖了他。
不过他看起来是有点急了,“唰”地一下坐起来,满脸严肃,对张安意说:
“什么?我黎见山一辈子行得正,半夜不怕鬼敲门!你有本事就说!我看看你能编出什么花来!”
相比之下,张安意倒是显得更加镇定自若。
他只是露出了一个笑容,那抹笑看似镇定,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威胁与玩味。
他轻轻开口:
“那要是——我告诉黎正,说当年我入伍当兵是您授意的呢?还有故意找人拦截了他给我寄信的事。”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