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孙传庭招呼众人回到驿馆,已是半夜。
点上蜡烛,孙传庭将今日在督帅府看到的蓟辽舆图大致上绘制了出来,上面标注了许多明军的堡垒,驻军,仓库所在,甚至还有后金的。
看着手上的这幅舆图,孙传庭突然大笑不止,也只有在兵部,督帅府,才能见到如此详细的舆图。
北国的冬日总是格外的漫长,这一夜,孙传庭换了不知多少支蜡烛。
等到次日叶震春再次见到孙传庭,已是午后了。
“孙郎中,袁都督今天一早就下令戒严,近期不许宁远的船只出海,我等恐怕无法登岛了!”
叶震春眉头紧锁。
“袁崇焕看来是铁了心要扣下皮岛的军饷了!”
孙传庭眼含怒气,随之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船的问题我去想办法,叶佥事多留意近期的天象,冬季海上风急浪大,出不得半点疏漏!”
冬季想要登上皮岛确实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不过也正因如此,本就不善水战的后金,海上防线更为薄弱了,几乎不会出海。
“放心吧!”
叶震春对观测天象的事情格外的自信。
孙传庭回屋将研究了一夜的辽东军事策略带上离开了驿馆。
蓟辽督师府前
孙传庭以同年拜访为由,将拜贴送入了督帅府,不出意外,袁崇焕以公事繁忙为由拒绝了。
“孙传庭有辽东重要军事部署缺漏需要汇报,还请袁都督一见!”
“若是不见,孙传庭只能回京上奏皇上!”
孙传庭站在督帅府门前大喊,整个督师府的官员将领闻声全都震惊了。
纷纷放下手上的工作赶了出来,看向孙传庭的眼神,都变得清澈了许多。
“这人好胆!”
“这是何人?竟敢来此大闹!”
蓟辽督师府上的文武官员聚集在门前议论纷纷。
“这人是都督的同年!”
刚刚替孙传庭传递拜贴的官员忽然来了句。
赵率教满脸怒气地冲了出来,他没能想到,这人竟是都督的同年,怪不得昨日能够安然无恙地离开了督帅府。
“孙郎中,都督让你进去!”
袁崇焕最终还是派了一个人出来喊孙传庭进去。
“郎中?哪部的郎中?兵部?”
众人一听此人只是名郎中,官位并不高,瞬间不淡定了。
“户部!”
赵率教露出讽刺的神色。
“靠!一个户部的郎中!”
“这是欺我督帅府无人!”
“不怕被都督杀了嘛?”
“走,去看看他要闯什么祸!”
一群人全都跟在孙传庭身后,或看戏,或敌视。
袁崇焕在昨天初次见到孙传庭的大殿,再次接见了孙传庭。
“你可知你在干什么?你若转身退去,我可以念及同年之谊,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袁崇焕语气十分平静,看不出喜怒。
“自然知晓!此处只有袁都督……与孙郎中!”
孙传庭当然知道他的行为代表着什么,若是说对了,自己能走出督师府,说错了,自己性命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