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冲心中一惊,只觉得这年轻人有一种奇怪之处,这一身巨力,好似有一个开关,一开之后,当真有一种狂暴之感,着实难以正面而敌。
林冲立马也换策略,长枪一收,两步先退,然后再来出枪,便是图个快,以快制暴。
就看那年轻武松,刀抡起来,必然不会停顿,长枪来了,即便马上要刺中自己,他竟也还要抡刀去,只问他如何避枪?
他竟拿手去抓,抓枪身也可,抓枪刃也敢。
便是一下让他抓到了枪身与枪刃连接之处,猛力一扽,朴刀就下。
此般危急,林冲都有几分目瞪口呆,好在他着实老辣非常,脚步一蹬,凌空侧翻,枪也不失,人却只是惊险避过,顺着侧翻的扭力,收枪而回。
一时之间,林冲竟还有几分后怕之感。
“再来!”武松看了一眼自己磨破的手掌,咬牙之间,咧开了嘴,是那森森白牙。
林冲此时,终于皱起了眉头,事情不对,一切想得过于简单,东平府地面,何曾听闻过有这般一个年轻人?
这般年轻人,着实狠辣狠厉,岂能没有大名在外?
林冲马步站定,双手一前一后,把长枪持握在前,事情当真不对劲了……
没有什么游刃有余,面对这么一个年轻人,当真是步步凶险!
“啊啊啊啊!”那年轻人暴喊再来。
林冲再也不敢丝毫托大,如此对敌,唯有硬桥硬马,先不输,再想对策,再寻破绽。
车驾前后,早已有人一拥而去,也是早有定计,绑人为要。
一马当先阮小二,有个江湖绰号“立地太岁”,武艺不凡,义气当先,来日是那梁山水军头领之一,排行二十七位。
他使的是短刃,仗着的是一身灵动刁钻,在水中短刃也更好操弄。
只看他往车驾冲去,一杆铁枪横在他身前,他一时倒也不在意,只管就地准备一滚,便是要突入近身。
却是那长枪低扫一来,又快又准,逼得他还没滚下去,便是手撑地面去躲。
阮小五更是在旁配合,已然好似就要近身,他有诨号“短命二郎”,这诨号说的是他的敌人短命,却也更是他阮小五喜欢搏命,每每敢行凶险,凶险之间,便是自己好似也不怕短命。
就好比此时,他毫无顾忌近身去,就是搏命之法,就看那电石火花之间,谁先死。
却看那铁枪枪尾一横,往前一送,快捷无比,就把阮小五推出七八步去,推得阮小五一脸惊骇。
阮小七已然就在身侧,这人诨号“活阎王”,长得实在是丑出天际,不堪入目,满脸疙瘩横肉,一坨一坨,一块一块,两只眼睛更是凸出眼眶……
丑得就像地府里的阎罗王一般骇人吓鬼。
却也是他,最是一身横练,硬桥硬马,长刀在手,就来劈砍。
那铁枪汉子眉目一挑,稍稍皱眉,身形先往后退一小步,抵在车旁,往后顺手一捞,一柄短锤在手,就往前砸。
栾廷玉,还有一手短锤之法,甚是了得,便是他钻研武艺,近身远身,皆有所得。故事里,这柄短锤可收可放,曾把那摩云金翅欧鹏砸落马下。
噹的一声。
横练阮小七,却也脚步踉跄往后去。
皆不过三瞬,弄水的好汉,竟是连连破不得来去几手。
三人互相对视一眼,皆在皱眉不止。
却也箭在弦上,无奈之下,三人同时再来。
就看那一柄铁枪舞得密不透风,是刺、是挑、是撩、是横、是截、是抡……
三人左右来去,自是又进又退,难得抓到空档近身再去,一柄短锤照头就来……
这汉子以一敌三,竟还能出言指点苏武:“将军,别管那董平来去,只需眼疾手快,以守为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