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武也不多言,竟是顺手把栾廷玉的手一牵,只管往前去。
也是时代不一样,这个时代的男人与男人,牵手从无不可,乃至同床同被抵足而眠,也只显兄弟情深。
乃至中国,自古如此!只是有朝一日,会变。
只待到得董平府中,军汉如狼似虎开始查抄,一篓一篓,一箱一箱,只管往院子里抬。
索超与苏武站在当场,苏武便也开口:“只怕两万贯财货打不住。”
索超也是吐槽:“这厮,当真能敛财,不知喝了多少兵血……”
“本是从军汉身上来的,便也该用在军汉去。”苏武如此说着,看了看索超,又说道:“兄弟,此番辛苦,按两万贯来算,兄弟你拿一万贯去,也是兄弟麾下本也有死伤要抚恤,出门一趟凶险,又怎能没有一点收获?”
索超闻言,连连摆手:“知府相公已然赏赐了一些,回到大名府去,中书相公自也还有赏赐,兄弟你如今才是真要用钱,这钱我万万不能要。”
“兄弟此言差矣,来日兴许我也往大名府去助你,难道你还能让我空手而归?”苏武笑着说。
索超倒是愣了愣,似在想些什么,又道:“你说,如今这几年倒也奇了怪了,贼也在多,盗也在多,上山落草的也越来越多,竟还有军将通贼谋反……你说将来兴许你还要来助我,乍一听只觉得大名府当是不会出得什么大事,真一想,嘿,还保不齐了。”
“正是此理啊,你取一万贯去。”苏武说道。
索超还是摆手:“那我就取了,但我就取个……五千贯吧,兄弟不必多言,就这么定了。”
苏武稍稍一想:“也好。”
“兄弟,咱们之间有件事,可不能忘记了。”索超忽然笑着提醒。
苏武立马说道:“那自不能忘去。”
“好!”索超左右一抬手。
就看香案抬来,明烛在点,点火焚香,老酒一坛,公鸡一只,便是个仪式场景。
这般事情,若是文人看来,只觉可笑,乃至还会心生几分厌恶,甚至在某些时候还是违法行为。
但是武夫面前,着实看重!
鸡脖子一割,那公鸡连连抽搐,热血从脖颈而出,落在两碗老酒之中。
两人在案台之前焚香,一个头磕在地上。
只说得天地为证,兄弟二人在此结拜,倒也没什么不是同年生却要同年死,只说同进同退,两不相负,但有违背,人神共愤,天诛地灭,不得好死。
如此,再三个头往地上磕去,酒中带血,便是一饮而尽。
只待苏武一转头来,没想到索超已然先开口:“见过哥哥!”
“诶……”苏武连忙扶过,也问:“如此怕是……”
“哥哥智计胜我,官职胜我,自当为兄长!”索超兴许有什么心思在其中,已然就是这么决定。
“这……”苏武也不是装,是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哥哥且不说二话!”索超已然拉着苏武的双手起身。
苏武起来,两人竟是还有一个相拥,也不觉得违和。
如此,两人再说话,更是交心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