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逃跑的豹眼屯将前胸口忽然出现血淋淋的枪头。
其整个人忍不住往前倒去,在惯性的作用下直勾勾地扑了下去。
仿佛跳水运动员在跳板上蓄力完成,准备跳水瞬间的姿势一样倒在地面上。
魁梧的身躯在地上扑腾几下,嫣红的鲜血从碗口大小的胸口流出,不久后身体逐渐僵硬下来,一气呜呼。
曹霖看到差点杀害自己兄长的凶手毙命,眼中的凶光才平复下来,他面无表情,瞅准离自己最近的敌人杀了过去!
曹嶷部众刚建立起来的钢铁防线,在左、右二军两翼包抄之下,犹如豆腐一般被击碎。
已投降的青州部众落井下石也纷纷烨变,把矛头指向叛军。
局势在般阳军队的加入之下,瞬间发生骤变。
兵败如山倒。
曹嶷见势不妙只能收拢军队,与般阳军队形成对峙。
原本还喜出望外的曹嶷,觉得这次大败苟晞,还有占下青州的希望。
现在。
在某支就像天降的军队袭击下,之前一切的一切幻想都成了泡影,于浮灭之间破碎。
竹篮打水一场空!
这种大起大落的感觉,让曹嶷情绪有些躁动,他望着对岸的近四万人马,强行压制住心中的浮躁!
儒士打扮的幕僚站出来说道:“主帅,我看着这股突然杀出来的士卒颇像那支般阳军队!”
叛军曾攻打过东莞郡,但被守军顽强的意志和剽悍的战斗力守了下来,让一向无攻不破的叛军受挫。
曹嶷转头一想,仔细盯着远处排列井然有序,兵强马壮的士卒,果然从他们身上感受到一阵熟悉的剽悍肃杀之气!
当年他从大梁起兵,向青、徐二州进军,一路上势如破竹,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唯独在碰上泰山郡和东莞郡时,啃上了硬钉子,大军久攻新泰和东莞郡不下,只好绕到城阳郡。
这时,曹嶷才突然醒悟过来,为什么自己能轻而易举地拿下安丘、营陵,还有据县三地。
这根本就是般阳的阴谋,让他们与苟晞斗了两败俱伤,而自己则坐山观虎斗!
曹嶷观望,心中安安吐槽怒喷苟晞是有多废物?
手下竟然有这等精锐之师,还能安然的处于郡城中享乐?
决战的时候还能忽视这只有生力量?
莫非……这是苟晞布置的陷阱?
想到这,曹嶷有些坐立不安!
其实曹嶷不知道这支般阳军队算得上是第一次步入众人的视野,踏入大众的舞台!
“实在令吾悔恨,应当先下般阳,再思夺青州之事!”
曹嶷见到兵败已是难以避免的事情,他与苟晞各布下近六七万精兵在临淄厮杀。
本就损失过半,然后借由突然刮起的黑风,趁机击败苟晞。
如今又受到般阳军队的袭击,收拢的溃兵才堪堪过半,曹嶷心中十分悔恨。
“主帅,应当提早谋划撤退事宜为妙!”
另一位红脸幕僚站了出来,提醒曹嶷说道。
曹嶷回过神来,甩了甩头,将悔恨、不甘等万般思绪甩出脑海!
他收拢溃兵后,建立起简单的防御工事,和般阳军对峙。
而般阳军队由于曹郯受伤昏迷不醒,群龙无首。
暂时由祖逖接管全军,李羽一旁辅佐,他们见曹嶷龟缩不出,也不敢轻举妄动,生怕葬送大好局面。
就这样,两军从中午一直对峙到晚上,曹嶷看了看夜色逐渐深沉,便下令道:“前军不动,中军、右军借助夜色撤退!”
曹嶷见势不妙,再这样僵持下去,没有后勤的他必然落败,于是心生退意。
夜风习习,刺冷的晚风袭过。
长时间的对峙让般阳军队的士兵疲倦不堪。
曹郯从昏睡中意识醒了过来,睁开眼便是灰黄色的营帐,感受到腰间的痛意,他脸皮抽了抽。
狠下心来咬了口舌尖,才忍下痛意,没有痛呼出来。
环顾四周,并没有人,只有门口站着七八名亲卫。
他们见曹郯醒了过来,惊喜道:“主帅你终于醒了?!”
“我昏睡了多久?”
“报告主帅,大约有一个下午了!”
“前线还在交战?”
“敌军鸣金收兵,两军正在对峙!”
“来人,扶我到前线。”
曹郯在亲卫的搀扶下,腰间绑着厚重的绷带,一瘸一拐地走到前线。
“主帅?!”
前线几个将领面色激动地看着曹郯,发现主帅没事后,他们心中松了口气。
曹郯醒来后,发现天色已然黄昏,仔细回忆后发现自己竟然是被人偷袭,在战场上昏迷过去,被亲卫们拼死救了回来!
“怎么回事?!”
“主帅,叛军遭受突袭后,曹嶷见势不妙及时收拢军队,然后一直龟缩不进也不退,我等担心有陷阱便按兵不动!”
“做得好!”曹郯低头沉吟,便察觉祖逖他们的想法,如今敌人处于崩溃边缘,时间拖得越久,对我们越有利!
“光脑,打开红外!”
曹郯心中轻声低语,双眼散发出荧蓝色光芒,眼前出现一道无人察觉的全息投影光幕。
他居高临下,视线透过浓浓的黑幕,穿过夜色落到敌军那边。
“嗯?!”
曹郯仔细一看,光幕上出现无数红点在往后撤退,而最前面的红点仿佛没有察觉到这一点!
“这是什么回事?”
曹郯低头思索片刻,抬头凛然道:“全军出击,追杀敌人!
曹嶷要逃跑!!”
祖逖、李羽等人面色不解地看着曹郯,他们心中疑惑主帅怎么会知道敌人要逃跑?
他不是才刚从担架上醒过来吗?
祖逖没有做过多思考,很快大声怒吼:“左军听命,随我追击敌人!”
李羽和刘演反应也很快,厉声说道:
“右军听命,出击!”
“前军随我追击!!”
曹郯瞥了一眼青州部众,这些头领心领神会,也吼了一嗓子,嗷嗷往前跟着般阳士兵追杀曹嶷。
其中。
曹郯还在他们群中看到熟悉的背影,似乎是永乐郡的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