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孙夫人提议玩什么鬼游戏,我家夫人怎么会落水?”
“你家夫人又不是三岁小孩,自己玩游戏把玩到水里去了,这能怪谁?”曾先生冷哼道:“只能怪她自己。西园这么大,她大可随便找个院子歇息一晚,偏偏要独辟蹊径跑到湖边去。夜黑风高的意外失足落水,有什么稀奇?”说着,他甩了甩袖子,高声道:“说来,你为什么没有陪着你家夫人?昨日分开时,可是特意说了,你可以跟着你家夫人的。”
“我……”香嬷嬷不防自己被人质问,一时哑口无言,脸上青白交怒,偏生想不到分辩的理由。
朱大看香嬷嬷的神色有些不对劲,猜疑道:“怎么不答话?难道你家夫人是你推下水的?”香嬷嬷觉得十分委屈,辩白道:“不是我干的!我怎么会害我家夫人?”朱大道:“这可说不准,自来仆役害主的案子多了去了,为钱财,为仇恨,理由多得是,你是哪一种?”
“我——”
“夫人,不好了,不好了,死人啦!”有仆役大喊着冲了进来。
“什么?”孙夫人听了,惊得站了起来,起身的时候,身体晃了两下,曾先生当即一把扶住。
“头前带路!”朱大往前一蹿,逮住仆役就往院外飞奔。
“表姐,你留下来看着慈夫人这边的情况,我过去。”朱翾小声道,又朝着某个方向看了看,金甄秒懂,立时就答应了下来,并叮嘱道:“注意安全,小心……”
“表姐,你也是。”
朱翾一走,厅堂里的人也走了大半。孙夫人把自己的大丫鬟留了两个,让她们好生照顾着,自己就和曾先生领着其它仆役急急的追了上去。郑印和林管家两人一直站在旁边默默看着,这会儿,两人朝着香嬷嬷告了个罪,也携手离开了。
喧嚣的花妍居一时就安静了下来。
香嬷嬷看了看院子大门的方向,脚步踟躇,最后还是一转身往内室去了。
死的人是一位来参加婚宴的客人。
“流血过多而死。”
朱大蹲下身,按照仵作验尸的流程,查看了一遍尸体的情况后,下了结论。
“啊!”
孙夫人刚迈进门槛,看着横死在地的尸体,吓得一声尖叫,晕了过去。
“快把夫人抬回去……”
“等等!”朱大出声拦住曾先生的话,一脸严肃道:“所有人先不能离开现场,你,你,把你家夫人先扶到院子其它房间去,再去请大夫来。”说完,不等曾先生和仆役提出异议,他就用话堵住了:“反正这院子是曾先生的,你家夫人也不用需要避嫌。”
两个婢女其实也看见了尸体,吓得满脸苍白,此时听朱大一通安排,想也不想便扶着孙夫人往厢房走。只要不待在这里看尸体,去哪里都成。
曾先生沉默不语。
人是死在他院子里的,按照惯例,他定然是最大的嫌疑人。若是再多言,只怕还有妨碍公门查案的罪名。
待看到郑印和林管家来了,朱大便让两人去报案,他暗忖:不管怎么看,这两人是凶手的嫌疑比孙家人要低一些。且两人互不相识,一起去报案,也好互相有个监督。郑印和林管家没有怠慢,当即去了。
安排人通知此地的镇长,朱大便开始细细查勘死者所在的房间。
曾先生是个文人墨客,不喜华丽,房间便布置得很是文雅,且这房间各色的陈设并不多,想来不是久居于此。
房间并不大,中间部分安置着一张罗汉床,左边是书房,右边是一间静室。静室如同雪洞一般,墙壁刷得亮白亮白的,地上全铺了一层厚厚的乳白色草席,草席上规规整整的放了两个蒲团,除此之后,再无一物。
朱大快速的扫了一圈,又蹲下身掀起草席看了看,便就转身往书房去。
书房多了几样摆设,不过也就是一桌案、高背椅、博古架和一个石鼎。桌案上摆了一个天青色的汝窑供瓶,瓶中养了几株荷叶和还是花骨朵的荷花。博古架上没有摆各色的金银玩器,只几套书册和砚台之类的文房之宝。
石鼎很大,朱大探头一看,里面空荡荡的,他对着身旁的小厮道:“这鼎里面之前放的什么物件儿?”
小厮哆哆嗦嗦道:“都是,都是一些画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