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小猴子也没看到大头是怎么掉到池壁里面的?
但大头说,他之前一直藏在假山某处,不明白自己怎么莫名其妙的到了池子里。
五六岁的小孩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了,有这么迷糊吗?
还是大头记错了?
朱翾眉头紧锁,心里有些疑惑。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回到了巷子。
此时,巷子里各家各户的老少都跑了出来,呼唤着自家的孩子。有人温言细语,有人打打骂骂,一时间,原本安静的巷子顿时鸡飞狗跳起来。
大家很快知道了朱翾砸壁救人的壮举,便扔下孩子围着朱大嫂不停地夸赞。
朱翾找着机会,从密密麻麻的人群中溜回了院子里。
“哎呦,朱大嫂,你甭谦虚了,你家金珠这次又救了大头,这可真是那个……那个虎父无犬女!”
“没错没错,依我看,等金珠大些,肯定比朱大哥还厉害!”
朱翾听着门外四邻吹捧的话,一边吹了吹手掌,一边无声的笑了笑。
她不知道的是,她刚拐进后院,门外就传来一声刺耳的嘲笑声:“这么厉害,我看她将来怎么嫁得出去?”
朱大嫂听人讽刺自己的宝贝女儿,当即横眉冷竖,双手叉腰,准备骂人。
突然,斜旁边冲出来一个人,劈头盖脸就朝着那大放厥词的人打去。
“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人家嫁不嫁得出去关你什么事!年纪一大把了嘴里还不积德,乱嚼什么舌根!有空在这里闲话,还不如好好管好自己的女儿,整日里涂抹脂粉、早出晚归的,还不知跑到什么地方去鬼混了……”
“我女儿清清白白的去绣房做事,你别败坏她名声!”
“呸,我败坏她名声!我是好心好意提醒你!”
“我***”
“你还敢骂人!”
见大头娘和红花娘骂着骂着就扭打在了一起,朱大嫂目瞪口呆,待回过神后,连忙上前拉架,其他人也上前帮忙。
待两人分开后,红花娘头发稀糟,脸上满是血痕,衣裳凌乱;至于大头娘,除了发际线的位置有些松动外,其它地方和打架前并没有什么区别,看来大家拉的是偏架。
红花娘晃动着胳膊,将手从身旁制住她的街坊中扯了出来,气急败坏的离开了。待走到拐角的巷子,她停了下来,脸上惊疑不定,没有回家,反而往另外一条街而去。
这边,朱大嫂朝着大头娘道谢。
大头娘豪迈的一挥手:“客气啥,该是我谢谢你。今日若不是多亏金珠,我家大头恐怕就没了,别说打一架了,就是让我家大头给你当儿子都成!”
“瞧瞧,大头娘终于把这话说出来了。她啊,怕是早巴不得把大头给朱大嫂送去!”
“你这话说到我心坎里去了,哈哈!”
“好啊,只要你舍得,我平白无故多个儿子,真是晚上做梦都会笑醒……”
——
朱翾回到房间,打了水洗漱一番,又换了一身衣裳,之后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木盒。拧开木盒后,她用小木勺从中挖出一大块乳白的膏体,在手掌上厚厚涂了一层。须臾,朱翾就感觉手掌处传来丝丝缕缕的凉意,之前发热发胀的皮肉得到了缓解。
涂完药,朱翾打了一个哈欠,她看了看窗外的日晷,原来不知不觉已经午时了。唔,是到睡午觉的时辰了,朱翾爬上床,摊手摊脚,闭上眼睛,进入了梦乡。
十二郎和小伙伴分开后,就来到了朱翾的窗外。他垫着脚站在一块平坦的石头上,探头往屋里瞧——见朱翾躺在床上,手上涂着药膏。十二郎小眉头一皱,蹭的从石头上跳了下来,跟个小炮弹似的朝前院跑去。
朱大嫂刚刚应付完街坊邻居,就被十二郎抱住了腿。
她脚步一顿,假装没看见十二郎脸上讨好的笑,板着脸继续往前走。十二郎紧紧驮在朱大嫂的脚上,被带着一步一步往前挪。
朱大嫂被儿子无赖的行为气得发笑:“行了,行了,快下来,你当玩荡秋千呢!”
“阿娘,你不生气了吧?”
“生气?我生气有用吗?”朱大嫂想着想着,越发恼火。“你个小兔崽子就不说了,本来就调皮!你阿姐呢,一个小娘子,不学针织茶饭,整天摆弄她的那些石头子儿,这倒也罢了。总归是做些珠串配饰什么的,也算女儿家的情趣。如今可好,街坊四邻都知道朱家小娘子一掌能劈石壁。那可是石壁啊,你阿姐一掌就干掉了,可真厉害呢!”
十二郎松开抱着的大腿,大声反驳:“阿娘,不是一掌,是两掌。这样,哈,哈,池壁就破了。阿姐可厉害可厉害了!”十二郎一边手舞足蹈,一边嘴里喝喝有声,学起朱翾当时的模样。
朱大嫂被儿子的话和举动再次气得仰倒,一掌两掌是重点吗?是觉得她不够生气,要再给她演示一遍?
“对了,阿娘,阿姐的手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