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的徐曹!
偏心的县令大人!
“阿爹,那如今你打算怎么办?”朱翾理了理思绪,继续问道。
“关键在于要尽快找到那些丢失的金银财物。”朱大闷闷道:“可如今一点端倪都没有,真是让人恼火!”
朱翾转了转眼珠,放下蜜饯,一边继续打磨珠子,一边随口道:“前几日我去余婶子家拿鱼的时候,听余大叔和他一个亲戚聊天,那人说了一件怪事呢!”
怪事?
朱大来了兴趣,他屈了屈腿,转头看过来:“什么怪事?说说看?”
朱翾便把和余七聊天的话,挑重要的说了说。
穿鞋子的砖瓦匠人?
朱大敏锐的察觉到不对劲,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那余七可有说他们去了哪里?”
“城南郊外的砖窑。”
“具体哪座砖窑知道吗?”
朱翾摇了摇头。
朱大听了,整个人如干瘪的皮袋,无精打采的坐回围栏上。
要知道,城南郊外的砖窑,大大小小几百座,若要细查,那可是个大工程。且砖瓦匠人流动性大,兴许今日在东家干活,明日说不定就去了西家,有时候在县城,有时候又去了乡野。
若直直的去寻人,那简直如大海捞针一般。
这也是朱翾最近没有出门的理由之一。
另外的理由则是,若那些砖瓦匠人说谎了呢?若他们并不是去城南砖窑呢?若这个说辞只是他们随口用来搪塞官差们的盘查呢?
那岂不是白白浪费时间!
虽然没有得到明显的线索,但朱翾的话还是给了朱大灵感。
走水路?
他确实是忽略了。
这回,他对朱翾的话很是重视,不再觉得无足轻重,决定要细查一番。没准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呢,如此想着,朱大便坐不住了,站起身准备离开。
“对了,阿爹,鲁大叔什么时候能放出来啊?”眼见着朱大要走,朱翾连忙问道。
被徐曹胡乱抓到牢房里的人大都放了出去,只剩了几个留在牢房里,鲁大就是其中之一。
“他还要问话,得晚几天……”朱大答着话,人急匆匆的就消失在了拐角处。
得了准信,朱翾就出侧门呼唤六娃,让他去鲁家报信。
看着六娃飞奔离开的背影,朱翾不由祈祷:
“希望阿爹能找到新的线索,早日破了盗窃案,否则,好些人都不得安生啊……”
日子好像就这样平静了下来,也只有酒楼茶馆等地,偶尔还能听到些关于大盗的只言片语。河间县的大部分人依然安生的过着日子,虽然忙忙碌碌早出晚归的,但就是这样一日复一日的平静,才是安心的生活。
老天爷倒是稍微有些不平静,连着下了几场倾盆大雨。
这日,雨终于停了,艳阳高照。
朱家后院围墙边一株高大的梧桐树,被雨水洗后娇绿得如同翡翠,就连镶嵌在围墙顶部一圈不规则的尖锐青石,也光亮得如水晶,熠熠生辉。阳光并不耀眼,是悦目的金黄色,偶尔拂过来丝丝缕缕的微风,吹得人心旷神怡。
朱翾伏在桌案上,正饶有兴致地欣赏棱窗外的夏日风景,忽而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急促地脚步声。她连忙将手中一颗羊脂白的玉石籽儿放在木盘里,套上麻履,呲溜地站起身。
她刚走到房门后,就听到了“邦邦邦”的捶门声。
朱翾打开门,门槛上趴着一个虎头虎脑的小郎君,正是十二郎。
十二郎满脸兴奋地朝着朱翾挥手:“阿姐,阿姐,我们要去大屋躲猫猫,你去不去?”
朱翾也不说去还是不去,只扬了扬眉,语气悠悠:“阿娘同意了?”
十二郎闻言站直了小身板,黑溜溜的大眼睛左右转着,他偷偷觑了一眼朱翾,少顷,才小声答话:“阿娘说,你带我们去,她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