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逃?”梁定邦几乎不可思议,按住他的肩膀道:“你可知再往南就靠近京城了!到时候鞑子攻破信城,你我人头不保不说,咱们信朝也要完了!”
“属下知晓,”蓝昊天面色凝重,“请给属下一点时间,属下一定拼命守住甘城!”
朋来客栈里,鱼菲然坐立不安。
“现在情况怎样了?”
鱼菲然拉着堪堪回屋的穿花问。
穿花揩了把汗,扶她坐下道:“城外水源没了,梁将军正在想办法夺回水源。”
“什么?”鱼菲然面上惊愕,“没了水,我们还能活几日?”
穿花沉默,她神情慌乱,起身在屋里踱了几步,道:“不行!我们得离开这里!”
“鱼二小姐!”穿花起身拉住她,安抚一句:“卫公子刚升千户,又被梁将军所器重,我们不能在这个节骨眼拽他回去!”
“可那又怎样?”鱼菲然看着他道,“卫大哥对我来说很重要,边关战事本与他无干,我们为什么要淌这滩浑水?”
穿花紧了紧手,面上少有的严肃:“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卫公子好不容易得着一次机会,正是建功立业、扬名立万的绝佳时机,我们作为他的朋友绝不能拖他后腿啊!”
“机会?”鱼菲然皱眉,诘问道:“机会就是困在这里等死!被鞑子斩杀后得个忠贞不渝的名头?”
这话说得穿花无言以对。
万一死了呢?死了可就一了百了,什么都没了!
什么功名利禄,荣华富贵,朝廷赏赐再多也享受不到了!
“鱼二小姐,要不我们再等等吧!”穿花柔声说道,“卫公子那边还没消息传回来,也许情况并非道听途说的那般糟糕。”
鱼菲然目光沉落,心中纠结万分。
甘城城楼上,蓝昊天苦思无果,只能回去队伍帮忙。
夜里,鞑子的攻势稍稍缓和,又有人冲上城楼报信。
“启禀将军,之前关押的奸细跑了!”
“什么?”梁定邦气得面色铁青,问道:“几时跑的?”
小兵回答:“大约半个时辰前。”
“来人!来人!”梁定邦大喊一声,“赶紧派人全城搜捕,一定要把他们抓回来!”
蓝昊天扯了扯他的胳膊,道:“梁将军,得先派人保护咱们的粮仓!”
这一说,梁定邦才反应过来,又派人去城中粮仓查看。
果不其然,八个奸细都在粮仓附近落网。
“说说,”梁定邦拿刀挑起一名奸细的脸,阴沉问道:“这次又是谁通知你们偷粮的?”
“我们没有!”那奸细反驳道,“将军大可杀了我们!何必带着我们逃跑?”
蓝昊天怕他下杀手,赶紧发话:“梁将军,万万不可!这些人来历不明,属下还未盘问完他们。”
梁定邦收了刀,冷冷道:“本帅也想知道,你们到底是如何混入营地的?”
“与其问这个,”蓝昊天哂笑道,“不如问问他们,到底是大戎国人还是信朝人?”
那奸细垂眸片刻,似乎在权衡利弊。犹豫片刻后,才低声回答:“我是大戎国人,户帖是信朝官员伪造的,苏合花大手笔买通了那些贪官。”
“苏合是大汗的人?”蓝昊天试探问道。
“是,我们都是大汗的人。”那奸细答得利落。
蓝昊天倏尔想起一年前边城失守,也是奸细暗中破坏贝尔河水坝防守,放数万鞑子铁骑踏河进入边城。
他冷声问:“我问你,去年边城沦陷,你们可有参与潜入边城的计划?”
那奸细想也不想,一口咬定:“没有,我们是新来的,之前混进边城的那帮人早就升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