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清玄神色一凛,追问一句:“那你可知何青天这些年是如何还清赌债的?”
“回首辅大人,”韩柳眼神黯然,答道:“下官真的不知。”
柏清玄侧目看了一眼身旁的蓝昊天,悠悠开口道:“行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有错在先,本官需得好好罚你几日,才能安抚民心。”
“下官谢首辅大人不杀之恩!”
柏清玄提步离开,韩柳把头磕了又磕。
在饭堂用完晚膳,正好平山县县令王志到了。
“下官平山县县令王志,拜见首辅大人!”
王志一脸谄媚,深深磕了一个响头。
“本官问你,前平山县县令章正可是你昔日的顶头上司?”
柏清玄一脸冷肃,正声问道。
“回首辅大人,是的。”王志一揖,抬眸觑了他一眼,谄笑道:“章大人平时待下官极好,出事之前下官将他奉为圭臬。”
柏清玄微微耸起眉毛,睥视着他问:“听王大人的意思,你对章正贪墨官银一事持有怀疑?”
“是,下官实在不敢相信,爱民如子、勤政廉洁的章大人,竟会贪墨五万两官银!”
说着,王志一脸惋惜地叹了口气。
柏清玄嘴角微扬,继续问道:“既然王大人认为章正此人不会做出这等勾当,那你告诉本官,官银丢失的真相究竟如何?”
“这……”王志面色一白,露出惊诧之色,“回首辅大人,下官、猜不出。”
柏清玄目光一凛,喝道:“那本官问你,你答是或否即可。”
王志一脸惊惶地望着他,犹豫片刻才道:“是,首辅大人请问。”
柏清玄压低声音:“崎城官银押来平山县那日,王大人你也在衙门口陪同迎接,是否?”
“是,是的。”
王志答得有些没底气。
“本官再问你,押送官银的衙差,一个叫牙满,一个叫银满,对不对?”
“对……”王志双眼出神地点点头,点到一半突然摇起头来:“不、不对,是牙满和丁满!”
柏清玄眉心一跳,微微敛起目光,接着问道:“五万两官银被章正当场送入库房登记,是也不是?”
“是……”王志点头,补充一句:“因数目巨大,下官还提醒过章大人,要妥善检查登记账簿。”
“你都承认便好,”柏清玄面上浅笑,转口问道:“本官再问你,仁德十二年六月,崎城补平山县官吏俸银七千两;仁德十二年七月,崎城补平山县衙门修葺费用三千两;仁德十二年八月,崎城补平山县县试开销两千两。你可还记得这些入库?”
王志听得有些懵怔,但他很快收回神思,答道:“是,下官记得。还是牙满和丁满二人负责押运的,本官依稀记得当时的场景。”
“好,”柏清玄坐正身子,目光威逼他道:“平山县一年之内收到如此多项补助,可有落实到具体之处?”
“有、有的!”王志高声呼道,“官员俸禄也好,修葺衙门也好,县试也好,下官都可作证,确实有相应支出。”
柏清玄看着他,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王志看得心惊肉跳,不觉后背一寒。
首辅大人叫他来这一趟,究竟意欲何为?难不成是想帮章正翻案?
“王大人,本官再问你,”柏清玄目光直逼王志,“章正的钱去了何处?”
王志面上一惊,赶紧伏首道:“首辅大人,这个下官如何知晓!”
“你不知?”柏清玄故意提高声调,喝道:“这每一桩每一件,你都亲临现场目睹发生。可眨眼间这些钱就不见了,你说你不知道?本官觉得你嫌疑很大啊!”
王志不住磕头,解释道:“接收官银那日,并非只有下官一人在场,牙满和丁满不也在么?”
“就算他两都在,其余崎城衙役们也在,可平山县县衙只有你一人在场不是?”
柏清玄问得刁钻,王志开始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