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保亮听了微笑抱拳回礼,“多谢了,只是……我原本要低调把事情办了。没想到……李副会长,你怎么得到的消息?”
“哈哈,还不是这周算盘!”李副会长指了周算盘一下,含笑解释,“他朝我们会长打探冯少爷的底细,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该打!”
周算盘听了吓了一跳,脸色巨变,急忙朝冯保亮和李副会长连连拱手鞠躬,“恕罪,恕罪!我只是怕生意出了差错,没有多余念头啊!冯公子,二舅,我真的没有别的想法啊!请饶恕我这次不恭!我给冯公子磕头了。”
说着,周算盘要下跪。
冯保亮含笑拦住,他听出了话外之音,这周算盘怕不是善茬,好在眼下有惊无险了。
这一次给他提了个醒,鲁地经商环境比他想象的还要乱,还要复杂。
也只有这一次了,下次绝不轻易涉险了。
冯保亮含笑安慰周算盘一番,表示周算盘这么做是常理,做生意定然应该要弄清双方底细,说不上什么冒犯不恭。
冯保亮的大度让周算盘内心羞愧,他急忙表示戴罪立功,全力办好收购土布事项。
有织户送布来了,收购开始了。
李副会长等人见冯保亮对收购过程感兴趣,便请冯保亮移步观看。
洋行人员把织户的布匹摊开桌面上,对宽度厚度量了一番,便缓缓从另一头卷起来。
一头散开,一头卷起来,完了之后过秤,以秤来判断多少尺寸。
眼下,周村使用的是老式织布机,面料宽窄面长,都是固定尺寸,一匹质量好的布标准十公斤之余。
……。
周村。
通和染坊。
“六子,大家都在传京城来的公子高价收布呢!九分一尺,咱们也赶紧卖了吧!”一名身穿红色碎花的大辫子姑娘缠着一个在染坊水池干活的灰褂子小伙说话。
“爹什么意思?”陈六子抬起头来询问。
“让我过来问你呗!还有什么意思?”周姑娘含笑。
陈六子点头,“等我,我把最后这些布收了。”
“好!”周姑娘在水池夹板坐了下来,手掌托腮,看着陈六子忙碌。
“柱子!放水。”陈六子大喊。
“好喽!”对面一名短褂年轻答应一声,急忙朝水池加水。
“停!”陈六子大喊,试了一下温度,大喊,“继续放。”
……。
过了片刻时间,陈六子终于歇了下来。
他解下围裙,脱下外褂子,……一路走着去染坊衣柜处换了一身干净衣服。
周姑娘追在陈六子身边一路念叨叨,连陈六子换裤子时候也都不避嫌。
“六子,是不是今年缺布?怎么四九城的人都过来了?往年时候,咱们乡下的布销不出去呢!六子,你说,今年是怎么回事啊?京城的老爷也缺布?”
“不缺,人家大城市喜欢洋布。”
“是啊!这是怎么回事呢?六子,你说咱们卖不卖?听说了,人家要收一千匹呢!真有钱!”
“当然要卖,我听说了,今年潍县开张了上百家新式织布机,价格可能上不去了。”
“哦!……咱爹也同意卖!他去洋行打探情况去了。”
“奇怪啊!京城的人怎么来我们周村?听说,人家都是从高阳进货。”
“是啊!六子,这是怎么回事?”
“瞧瞧就知道了。走!……柱子,放完水让大家休息。”……。
礼和洋行,后院。
收购土布正进行着。
由于收购数量大,消息像一阵风似的传遍了整个古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