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京戏，文明戏两场，设有包厢，在此入座，须另交座位钱，每人二角。

所谓包厢，是在场中楼上下的前面，用木板隔开的特座，每厢可容五人。

今天的戏台告示，坤角是雪艳琴。

她今天登台演唱《四郎探母》，上半场已经开场。

“咿咿呀呀，啊啊啊呀呀呀！……。”

茹二奶奶听得津津有味，双眼明亮如刀，神情颇为兴奋。

李枣儿瞪大双眼，等了半天时间，最终注意力留在水果和干果之上。

至于冯保亮，他背靠太师椅，双腿放在前方，黑圆帽压住墨镜，打盹休息起来。

一路拉车，又陪茹二奶奶逛了一圈游艺园，冯保亮双腿早已隐隐发痛了。

至于台上的名角儿，浓妆艳裹，冯保亮不感兴趣。

他自然不知道雪艳琴是未来的四大坤伶之冠。

对于京剧风采，冯保亮天生穷命，没有这方面的欣赏细胞。

如果可以的话，他更希望去电影场欣赏一下无声电影。……。

“亮子哥，亮子哥。”

忽然，李枣儿呼喊声音传来。

冯保亮醒来，看到李枣儿站在自己面前。

“怎么了？”冯保亮询问，话出口他忽然看到四周不对，坐起身体张望，发现剧场散场了。

人员大部分都离去了，只剩下寥寥几名青年男女依依不舍在交谈着什么。

包厢只有李枣儿，茹二奶奶不知去向。

冯保亮摘掉墨镜，皱眉询问，“枣儿，二奶奶呢？”

李枣儿一笑，“二奶奶见你睡着了，她有些生气呢！”

冯保亮皱眉，“人去哪儿了？”

“就在外面等你呢！”李枣儿急忙解释。

“走！”冯保亮站了起来，扶正帽子，戴上墨镜招呼李枣儿跟上。

出了剧场，果然，茹二奶奶在门口心不在焉踱步。

她见冯保亮出来，无奈一笑，

“我的冯少爷，下次我可不敢陪你来了。你不知道，刚才散场的时候，所有人目光都看着你呢。我被大家瞧得心惊肉跳，恨不得插翅飞走，逃之夭夭呢！”

“哦？发生了何事？”冯保亮一笑，表情满不在乎。

只要自己不尴尬，那尴尬的一定是别人。

“枣儿，你来说。”茹二奶奶见冯保亮这样子，她彻底没了兴致说话。

李枣儿说了事情经过，原来，等散场时候，戏班子带领大家感谢观众，大家都起身。

唯有冯保亮没有动静，所以引来了所有观众不善的目光，这目光如针一般，让茹二奶奶为之胆颤心寒。

冯保亮摸着下巴听完，微微一笑，“得嘞，我算是听明白了。不过，……。”

冯保亮看着有些气馁的茹二奶奶，他两手一摊，“不过，这怪我吗？只怪戏唱的不好听，不能吸引我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