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木盖子，里面是白馒头和大饼。

摞的很高，小山一般，只是……没有热气。

张旺含笑望着众人，“排队，每人领两个白面馒头和一张饼，咸菜管够，不许带。”

大家嘴角含笑，急忙排队起来。……。

吃过东西，张旺带领着大家去了乌衣巷前门听差。

等到了三点钟时候，那金公馆大厅房门陆续有人走出来。

金首相夫妇把人送到正厅门口台阶，后面是金家大公子金凤举，二公子金鹤荪，三公子金振鹏，贾管事，以及账房的柴先生等人相送到大宅门口。

身份贵重的都有自家轿车在外面等候，用不上冯保亮这些人。

冯保亮猜测，这些人基本是内阁大员和国会要员以及外国使节。

等排了满满两行的乌衣巷轿车走完，接着是金公馆自家的五辆轿车送宾客。

这些宾客男的长袍马褂，头顶瓜皮帽。女的大都数身穿袄裙，珠玉满头，浓妆艳服。

这些就是一群国会议员和他们小妾们了。

金公馆轿车陆续驶出，洋楼正厅仍然陆续有客人出来。

这时候，金公馆大少奶奶，二少奶奶，三少奶奶也出来相送。

这些宾客大多是女子和小夫妻，与金家三个少奶奶们相谈甚欢，旁边金家三个公子一副漫不经心相送的样子，看得出来，这些宾客是金家少奶奶们的好友。

“来车！来车！两个，快点。”贾管事先跑出来，连连招手车夫。

排在前边的两个车夫急忙拉起洋车小跑到门前。

宾客坐上车子与金家少奶奶们挥手告别。……。

洋车有三十辆，都是新的，听旁边车夫说，这好像是车铺租赁来的。

以后还要卖给拉洋车的。

娘的，瞧瞧人家车老板，多会做生意！

……。

队伍缓缓减少，冯保亮排在后面，耐心等待着结束。

看他高楼起，看他宴宾客，看他楼坍塌……。

这不是冯保亮心里多阴暗，见不得别人好。

这原本是金公馆的结局。

最终，轮到冯保亮。

“来！”贾管事招手，冯保亮小跑过去。

贾管事瞅了一眼冯保亮，吩咐道：“送到东交民巷，快回来。”

冯保亮答应一声，放下车把子，一转头，看向金公馆里面，发现五小姐陪着一名青年洋人走出来。

在五小姐身边另一旁，一个小姑娘挽着五小姐手臂，不时频频抬头去看那个青年洋人。

这小姑娘自然是八小姐，金梅丽。

青年洋人五官线条分明，颧骨轮廓突出，一头金色发丝，在阳光下闪着微微的光辉。

与别人热热闹闹的样子，五小姐和这名青年洋人脸色凝重。

尤其是这洋人，眉头拧成一个疙瘩，面色冷峻。

看得出来，这是他一次不愉快的一次经历。

三人走到门房前，五小姐停了脚步，转身朝青年洋人说话。

“科尔，你不要误会，……大家盘问你，这是我们国度的一种习俗。”

“我不高兴，我感觉自己进入了羊圈，被大家围观。这种感觉，……金，我不想经历第二次。”

“科尔，你不是说要尊重他国习俗嘛！”

“不！抱歉，我认为，……认为这种陋习需要改变。”

“改变？”

“是的！这是陋习，不文明。……金，今晚来酒吧吗？”

“不，今天太累了。”

“那好吧！我恭候你的电话。”

五小姐与洋人说的是英语，那旁边挽着五小姐的金梅丽瞪大双眼，人茫然再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