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慎问道:“你这车柴火和木炭,一共能卖多少钱?”
“大概七八十文钱吧。”
“那好,你直接送我入赤州内城,找一家大酒楼,再加一锭银子给你。”
尤二狗大喜,前后两锭银子,足够让他家过上一年的舒心日子了:“大爷,您说的可是真的?”
薛慎笑道:“当然真的,一锭银子不是已经在你手里了么?这些阿堵物,大爷有的是。”突然话锋一冷:“你也不要起别的心思,想一想刚刚那颗树。”
“老汉不敢!老汉不敢……”
尤二狗有些慌张,他刚刚确实没能抵制诱惑,起了点心思,但也只是想想,绝不敢做。一下子被薛慎点破后,就只剩下了害怕。
这位大爷,莫非有洞察人心的神通?
……
赤州城乃是天下商都,南国重镇,又处交通要道,此时天方破晓,四方来往的人流已就经西城门口排成一条长龙了。
“大爷,到赤州城了。”
“哦。”
薛慎从柴车上下来,活动了一下周身筋骨,心中暗叹,锦衣玉食惯了,睡了一下郊外,躺了会儿柴炭堆,居然有些不习惯了,还真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但自己有条件,当然要过好日子了,难不成要有苦硬吃?又不是有病。
赤州城门的守卫走过来,上下打量着柴车和二人,检查一番柴堆、炭堆,盘问了两句,没发现有什么问题:“好了,交三百文钱,你们就可以进去了。”
“三百文?”尤二狗不由叫了起来。
他知道拉车入赤州城会受到盘削,但没有想到盘削的这么狠,三百文可不是什么小数目。尤二狗往日在这西城门口,卖一车的柴炭给城里的贩夫,也就卖个七八十文铜钱,这入城费竟然要三百文之多?
守卫乜视了他一眼:“一人一百文入城费,你们两个就是两百文,你的牛车再加收一百文。怎么,还嫌少?”
“不少了,不少了。”尤二狗吓得一哆嗦儿,心痛不已准备掏钱。
两锭银子和三百文钱,孰轻孰重,他还是晓得的,况且民不与官斗。无论有没有被多收钱,他也不敢有怨言。
那守卫见他衣着单薄褴褛,掏钱时摸摸索索,不小心露出了那一锭银子,眼睛一亮,一把抢了过来:“好啊!这不是我掉的银子么?原来被你捡了去!”
尤二狗急得跳了起来,叫道;“军爷军爷,不是捡的,这银子是小的……”
那守卫不耐,一鞭子抽过来,如凶神恶煞盯着他道:“这样成色的银饼子,你这老货一年到头也见不到一回,若不是我丢的,难不成是你偷来的?”
尤二狗痛的颤声道:“不是偷的,真不是偷的,小的小的不敢,这银子……”
守卫冷笑,又是一鞭子狠抽下来,却有一只手突然伸出,轻松捏住了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