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见有背包拉链的声音，紧跟着何光旭的声音响起：“小北妈妈，这是一万块钱，不多，是我个人的一点心意。”

“这让我说什么好呢？何律师，你真是大好人，活菩萨啊！”女人的声音有些激动了，紧接着，女人开始哭泣：“何律师，你们救救小北吧，他只是得病了，人间再好，下辈子我也不想来了，这辈子真是放心不下我的孩子啊！”

“小北妈妈，不敢这样，我就是为了救你儿子来的！”

“嗯，嗯，何律师，你有什么好的办法吗，各种办法我都试过了，他不接触任何人的。”

“小北会不会开车，驾龄几年了？”

女人不知道为什么对方会问这样一个牛唇不对马嘴的问题，愣过以后还是应声道：“嗯，生病之前就开车，驾龄也有七、八年了，孩子以前很活泼的，自从他爸爸……”

何光旭出言打断了女人：“嗯，嗯，和我们了解的差不多，他的情况我们也了解了一些，你看这样行不行，人格分裂症呢，属于一种受刺激后出现的人格缺陷，有懦弱，有自卑，有焦虑，有幻觉，最后都表现在社会恐惧上，也就是我们大家说的好面子，越好面子，越封闭自己。”

“是的，何律师，所有的症状小北都有，最主要的是孩子也不配合，他总认为自己没病，药也喂不进去，我就等着、盼着，总希望有神仙下凡能救我家小北一命，何律师，您就是我千辛万苦等来的活神仙啊！您一定救救我们小北，这样我就能安心走了。”女人太想救自己的孩子了。

“小北妈妈，你稍等一下。”何光旭支出了和他一起进来的同行，院子里此时只剩下两人了。

女人急切道：“何律师，到底有什么方法。”

“你看这样好不好。”何光旭的声音越来越低。

压不住心里的好奇，我蹑手蹑脚的打开房门，终于听清了他们的对话，只听何光旭道：“面子嘛，什么叫面子，所有的懦弱自卑，在现在的社会里，都是用金钱衡量的，小北的病，我们可以用钱来治愈。”

“可是家里一分钱也拿不出来啊！”

“对，这就是病症的根，我们有钱啊，小北有没有幻想赚大钱。”

“有的有的，他每天都在幻想，可是何律师，你们为什么帮他啊！”

“小北妈妈，我们互相帮助，你听我说，我的老板开车撞了人，我希望小北出来顶包，他有精神病史，法律奈何不了他，老板交代过了，出庭以后，我们会第一时间将小北送入精神病院，不会服一天的刑，街坊四邻，乃至整个省城，不会有人敢看不起小北，因为老板愿意出这个数帮你们。”

“何律师，这样不好吧！这是犯罪啊！”女人有些为难。

“小北妈妈，小北已经把你拖垮了，都活不下去，你不想猜猜这个数吗？”

我看不见何光旭的动作，也不知道他出价多少，但是不由心中产生了个大胆的念头，耳中听到女人颤悠悠的道：“五万？”

“五十万？”

“那……那……那是多少？”女人心里的极限已过。

“五百万！小北妈妈，你考虑一下吧！我会支付你五百万，待小北安全归来，我会再付五百万，相信这一笔钱，能帮小北走出来。”何光旭不愧是律师，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无尽的诱惑和希望。

女人陷入了沉思，她不知道能不能替儿子决定未来，更不知道能不能替儿子答应这一件大事，毕竟长长五年，她是儿子心目中唯一的“仇人”。

“我答应了，不过有一个要求！”迟迟不见外面有动静，我忍不住推门而出，虽然我对全新的自己尚未了解，但是目前有一个我迫不及待必须要做的事情。

“小北！”女人看见出门的我，眼神中闪烁出了泪花，估计她太久没有大白天见过清醒的儿子了。

这是一个个子很高，极其瘦弱的女人，可能这些年所有的营养，都没有用到自己的身上，她能活着，看着都让人可怜。

何光旭则带着金丝眼镜，西装笔挺，精明利索的一个人，他也看到了我，忙走上来伸手来握，见我没有反应，他自嘲道：“不好意思，忘记小北爱干净，说说你的要求。”

我缓缓的道：“将我送入康宁精神病研究所。”

何光旭拍手哈哈笑道：“全省城最好的精神病研究所，小北心中只要有希望，咱们一定能双赢，就这么定了，今晚准备准备，明日一早，有人来接你，会告诉你下一步怎么做。”

何光旭走出大门，随行跟了上来，还不等开口，何光旭已经笑道：“出奇的顺利！”

随行都不由竖起了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