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老者并没有听进去，他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紧接着鼻子轻轻抽动两下，重重地吸进两口气。

他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情绪，借着酒兴，哀嚎一声，“啊……我真是活不下去了啊。”

“啊啊啊......”他眼眶湿润，接连涌出泪水，居然旁若无人地，放生大哭起来。

“我怎么这么惨呐。”

“呃呃呃呜呜呜呜......”

见白发老者老泪纵横，掩面哭泣，舒野一脸错愕，表情凝固。

“哈啊？”

“这......?”

“诶？！”

舒野很快反应过来，连忙安慰道：“老人家，您别哭，有什么心事跟我聊聊，说不定我能帮您出出主意。”

「等一下，不对啊，他作为一个睿智的老人家，我作为一个年轻人，不是应该由他来点拨我吗？怎么成了我点拨他了？」

白发老者擦擦眼角的泪水，声音颤抖着说道：“此事说来话长。”

舒野给他又倒了一杯流华酒，语重心长地安慰道：“没关系，您老人家慢慢说，我听着，咱俩边喝边聊。”

白发老者啜泣两声，端着酒碗与舒野的碗碰了碰。

叹了口气，回忆道：“想我十岁那年去掏鸟的蛋……”

“停停停。”

舒野放下酒碗，疑惑道：“老人家，您要从您十岁那年开始讲啊？”

白发老者点点头，一脸委屈地看着他，“有何不妥吗？”

舒野擦了擦嘴上的酒渍，不好让他失落。「算了，他应该也讲不了多久。」

语气委婉地说道：“那您老记性还真好啊。”

白发老者继续说道：“想我七岁那年……”

“等一下！”

舒野连忙叫停了他，“老人家，您今年贵庚啊？”

白发老者摸了摸胡须，若有所思，“算起来，已经八十有六了。”

“老人家果真是高寿啊，那个，能请您讲重点吗？”舒野露出尴尬地笑容。

白发老者闻言点点头，吃了口饭菜，咽下去后说道：“让我想想。”

“您刚才不是还在哭吗？这眼前的事忘了？”

舒野不自觉加重了语气。

白发老者被他这么一提醒，思绪一下子清晰起来。

“哦，对了，我想起来了。”

他一本正经地说道：“想我昨天去掏鸟的蛋……”

“啊？”

舒野一脸疑惑地看着他，长大了嘴巴，纳闷道：“你都八十六了，你昨天还在掏鸟蛋啊？”

他忍不住说道：“什么鸟这么厉害，让你掏七十年了还没挪窝？”

白发老者撇了撇嘴，摆摆手说道：“不是鸟的蛋，我有个从小玩到大的好伙伴，名字叫厉熬。”

“哦……”

“你掏他的啊？”

舒野惊呆了，“这像话吗？而且他也老大不小了吧，经得起折腾吗？”

白发老者语气轻松地说道：“没事，我们从小玩到大的，关系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