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忱刚开始还不太相信吕北山的承诺,一边与拓跋婉儿搏斗,一边防范于他,数十招过去,果见吕北山确无插手之意,索性放下心来,将全部精力对付拓跋婉儿。他接连使出几招绝招,将拓跋婉儿笼罩在森森的剑光之下。
突然,只听“啊”的一声尖叫,拓跋婉儿手中的钢刀被陆忱长剑挑飞。
陆忱一招得手,长剑疾出,想在她的胸脯上刺个透明窟窿。拓跋婉儿急忙向左一闪,利剑几乎贴着她的背心刺过。她未等陆忱变招,迅速向前方逃遁。
只见一个像框从她背后掉了下来。
--原来,她虽未受伤,后背衣服却被利剑割开。
“哈哈,娘娘,在下这招叫‘一剑倾心’,幸好你躲避得快,否则,利剑挑开你胸前衣服,那就春光乍泄了……”陆忱瞪着一双色迷迷的眼睛,淫笑道。
突然,一股剧烈的疼痛从他后背传来。陆忱低头一看,只见一个刀尖正从自己胸前往外一点点冒出……
“娘娘,你……你使诈!”
陆忱缓缓转过头来,手指指着拓跋婉儿。
拓跋婉儿牙根一咬,手上用力,又将匕首往前推进了数寸。
陆忱痛极,双手抓住刀尖,不让它再往外冒出。如此僵持了片刻,突然往后倒去。
原来是拓跋婉儿见陆忱武功极高,若不智取,实难取胜,于是故意露出一个破绽,引他上当。果然陆忱求胜心切,不知是计,一剑挑飞她的单刀,并刺中她的后背衣服。拓跋婉儿便利用他得意忘形、疏于防范的宝贵时机,一匕首刺入他的背心。
“无耻之徒,去死吧!”
拓跋婉儿把陆忱的尸体翻转过来,拔出匕首,在她衣服上擦拭干净,插入腰间刀套。这才想起背在后背的像框被陆忱长剑挑落,于是转过身去,四下寻找。
却见吕北山双手捧着那个像框在久久凝视,眼中似有泪光闪动。
拓跋婉儿心中“咯噔”跳了一下,暗叫一声:坏了!走上前去,硬着头皮道:“这位侠士,请将这个像框还我!”
吕北山抬眼盯着拓跋婉儿,问道:“请问前辈,像框中这人,是您的什么人?”
拓跋婉儿一怔,强作镇定道:“哦,他是老身的一位故人,怎么,侠士,您莫非……莫非认识他?”
吕文靖连忙双膝跪地,高举像框,哽咽道:“前辈,实不相瞒,像框中之人,他便是晚辈的……亲生父亲!”
“啊?”
拓跋婉儿故作惊讶,退后一步道:“侠士,此话当真?您是……”
吕北山泪眼望向她:“前辈,晚辈此话千真万确!实不相瞒,晚辈就是您故人吕震庭的不孝儿子吕北山。”言罢,呜呜地哭出声来。
拓跋婉儿连忙伸出双手,将吕北山扶起,柔声说道:“哦,原来您就是北山贤侄。看您武功不凡,我真高兴。震庭后继有人,我想他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
吕北山问道:“前辈,您……您怎么随身携带先父的遗像?”
拓跋婉儿脸上一红,将脸转到一边,柔声解释道:“贤侄,您这个问题问得很好!不瞒您说,我与令尊乃是青梅竹马,后来因为其它原因,才不得不分开了……没想到他竟英年早逝。唉!我随手携带他的遗像,乃是有个纪念,不想从此断了这个念想!”
“哦,前辈,原来如此。谢谢您还一直记得先父。既然您是先父的生前故人,这个像框晚辈理应还您。”吕北山言罢,双手捧着像框,递给拓跋婉儿。
拓跋婉儿双手接过,一边小心翼翼地将其放在随身包袱中,一边柔声说道:“谢谢贤侄,您真是通情达理……”
吕北山抬眼问她:“前辈,听娘讲,您是她的表姐?”
拓跋婉儿一怔:“你娘……你娘是谁?”
吕北山连忙解释道:“不瞒前辈,我的亲生娘亲在我两岁时便已去世。我是被娘亲的陪嫁丫环--玲儿娘从小带大的,所以,这些年来,我一直称‘玲儿娘’为‘娘’。”
拓跋婉儿眼眶湿润,柔声说道:“哦,原来是这样。没错,我就是你玲儿娘的远房表姐。我们两姊妹已有多年没有见面,这次我来威州办事,正好路过您们吕家庄,于是顺便来看望她一下……”
吕北山又道:“前辈,咱们二十年前,是否已在玉女峰顶见过一面?”
“二十年前?”
“玉女峰顶?”
拓跋婉儿心中暗道:糟糕,还是被儿子认出来了。定了定神,装作不记得,故意在脑海中搜索片刻方才回答道:“哦……我……我记起来了,我们之前确实在玉女峰顶见过一面,您当时好像……好像只有十七、八岁。”
吕文靖点了点头道:“嗯,前辈,没错,我当时确实只有十七、八岁。一晃这么多年已经过去了……前辈,晚辈还想再问您一件事情,请您务必告诉我!”
拓跋婉儿笑道:“贤侄但问无妨!”
吕文靖双眼紧紧盯着拓跋婉儿的眼睛:“前辈,半个月前,是不是您将公主刀悄悄送到晚辈庄上的?”
“这……”拓跋婉儿停顿一下,爽朗笑道:“既然贤侄都已经知道了,那我就如实相告,没错,确实是老身将公主刀送到贵庄的。”
吕文靖又问:“前辈这样做,莫非是先父当年曾留下过这样的遗言么?”
拓跋婉儿凄然一笑道:“贤侄猜得一点也没错。当年令尊与魏江遥为了争夺公主刀在玉女峰顶决斗,身受重伤,临死之前要我将公主刀转交于你。后来你和魏江遥的儿子魏不凡一起都上山来了,我考虑到你当时年龄尚小,同时魏江遥的儿子魏不凡也在一旁觊觎此刀,担心若当时就将公主刀交给你,定会给你带来无尽的祸患,于是擅作主张将它带下山并保管至今。如今我已年老力衰,时日不多,加上近几年以来,我的行踪暴露,难保公主刀不被他人夺走,于是决定让它物归原主。但考虑到贵庄佣人很多,鱼龙混杂,若将它白天送到庄上,可能会泄露它的下落,于是十多天前的一个晚上,将其悄悄送到贵庄,此事还望贤侄勿怪!”
吕北山听罢,心中无比感动,说道:“原来如此。前辈,晚辈非常感谢您这些年来,为了完成先父的遗愿保管此刀,并为此付出了很大的心血!不过,晚辈却未经您的允许,已将宝刀转交给了朝廷。此事还请您谅解!”
拓跋婉儿听后,哈哈一声笑道:“贤侄,此事我已听闻。我知道您这样做的目的,无非是不愿看到公主刀再引发江湖浩劫。您的这个做法很好。老身非常支持!”
吕北山向拓跋婉儿躬身谢道:“谢谢前辈您的理解。这样侄儿也就心安了。前辈,侄儿还有一个问题想问您,先父曾告诉我,我娘亲在我两岁时便已去世。您是先父的生前好友,请问您见过我娘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