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庄上,已近晌午。
吕北山、叶静荷、贺岩和贺冰听说吕文靖已经返家,连忙过来相聚。
众人谈笑一会,吕北山突然提议道:“靖儿,你从小到大,奶奶是最疼爱你了,你明天就要赴京,前路凶险,得去看下奶奶,向她辞行。”
叶静荷赞同道:“是啊,靖儿,确实应该去看下奶奶的,不过,北山,我建议大家都不要在娘面前说出靖儿这个驸马身份是别人冒充挣来的,免得让她老人家担心。”
吕北山点了点头:“这是自然。大家说话都得谨慎点,可不能让娘看出来有什么破绽。”
吕文靖抹了一下眼角泪水道:“爹爹,娘亲,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情,孩儿一直在外面忙着,的确有好长时间没去看望奶奶了。事不宜迟,我现在就过去看她老人家。”
吕北山笑道:“靖儿,爹就知道你有孝心。这样吧,爹和你娘陪你一起去。”然后转头望向贺岩、贺冰,满眼期待:“岩儿、冰儿,你们有时间一块儿去吗?我想人多,会热闹点!”
贺岩和贺冰连忙点头答应:“伯父,我们都有时间,我们都想去看下奶奶。”
于是众人一起向后院走去。
此时艳阳高照,秋高气爽,碧空如洗,偌大的后院徜徉在秋日明媚的阳光中,既温暖又静谧。
众人还未走近,便见一位老妪在阳光下晾晒衣服。没错,她正是吕北山的奶娘、婉儿的陪嫁丫环--玲儿。
吕北山连忙快步趋前,亲热问道:“娘,我和静荷以及孙儿们都过来看您老人家了。您身体可好?”
玲儿抬眼一看,见是吕北山一行来了,连忙停下手中的活儿,笑呵呵道:“北山,我身体好得很,您一天这么忙,还抽时间过来看我,娘于心何安啊?娘应该过去看您才对呢。”
吕北山柔声道:“娘,儿子今日正好有闲暇时间,想过来邀请您一起吃下午饭。另外,靖儿他明天要出趟远门,想过来看看您。”
“哦,孙儿要出趟远门,他是去哪儿呀?”玲儿望着吕北山,神色无比惊讶。
吕文靖连忙双膝跪下,向她磕头道:“奶奶,孙儿明天要去京城办事,特地向您老人家辞行,请您多多保重身体,孙儿会时刻挂念您的。”
玲儿慌忙伸出双手将他扶起,笑容满面:“我的乖孙儿,你是去京城迎娶十七公主吧?哦……这可是咱们吕家这么多年来天大的喜事啊。奶奶祝你一路平安,早日将我的乖孙媳妇娶回来哟!”
吕文靖俊脸一红,连忙解释道:“奶奶,您可千万不要误会。孙儿这次去京城,并非迎娶公主,而是要去办理其它的事情……”
玲儿抬眼望着吕北山和叶静荷,笑眯眯道:“北山、静荷,您们看,我的乖孙儿害臊了,明明是去京城迎娶十七公主,却不好意思说……呵呵,老婆子我可真开心啊!”
吕北山连忙岔开话题:“娘,靖儿脸薄,您就别为难他了。哎,您看您,都这么大岁数了,还自己清洗和晾晒衣服,怎么不叫燕儿、平儿她们帮忙呢?”(注:燕儿、平儿是吕家庄的佣人)
玲儿满脸堆笑:“北山,这也不是什么重活儿,我看今天天气好,暖和,暂时也没有其它什么事情可做,就自己洗下衣服,权作活动一下筋骨嘛!”
吕北山自责道:“娘,都怪儿子琐事太多,陪您老人家的时间太少,您才自己动手干这些活儿打发时间。”
玲儿连忙摆手:“北山,您可千万不要这么说。您是南方武林的盟主,每天处理的事情太多太多,哪有那么多空闲时间陪我呢?娘好得很,您不要担心。”
吕北山点了点头道:“儿子谢谢娘的理解!”
此时一阵清风吹来,将晾衣竿上的衣服吹得东摇西摆,有几件甚至被吹得重叠在一起。叶静荷连忙走了过去,拿起衣服一一整理。
吕北山抬眼看了看天,皱下眉头:“娘,屋外风大,儿子扶您进屋里歇息。”然后双手搀扶玲儿向屋里走去。
却听叶静荷“咦”地尖叫一声。吕北山连忙转过头来,满脸疑惑道:“静荷,发生了何事?”
只见叶静荷手握晾衣竿上的一条围巾,脸露惊讶之色:“北山,您看,我的这条围巾,怎么会在这儿?”
吕北山定睛一看,这才发现妻子手中握着的那条围巾非常眼熟,也感到非常地惊奇:“静荷,莫非是您你二十年前,在玉女峰顶,送给蒙面女前辈的那条围巾?”
叶静荷回答道:“北山,是的。就是那条!”
吕北山连忙让儿子扶住玲儿,自己快步趋前,将那条围巾拿在手中仔细翻看,一边看,一边欣喜点头道:“静荷,没错,就是那条围巾!就是那条围巾!”双手颤抖,将围巾从晾衣竿上取下,捧到玲儿面前,急切道:“娘,儿子问您,这条围巾您是从哪儿来的?”
原来二十年前,叶静荷在玉女峰上初遇蒙着面纱的拓跋婉儿,担心她衣薄身冷,于是将围在自己脖子上的围巾给她围上。拓跋婉儿非常珍惜儿媳在不知道自己身份的情况下赠予的这份珍贵礼物,这么多年来一直将它放在随身包袱里。今天天气晴朗,玲儿将她包袱里的衣物全部翻出来清洗和晾晒,其中就包括那条围巾,没料到竟被叶静荷一眼认出。
玲儿并不知道这条围巾是叶静荷二十年前送给拓跋婉儿的,更不知道拓跋婉儿在玉女峰顶亲眼目睹丈夫吕震庭死去。见吕北山如此紧张这条围巾,猜想它一定与拓跋婉儿有关,但又不能泄露她的行踪,于是定了定神,掩饰道:“北山,是这样子的……前几天我有一位多年未曾见面的远房表姐来威州办事,顺便过来看我,走的时候呢把随身包袱落下了,这条围巾我是从她包袱里翻出来的。怎么,您们认得这条围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