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看,够我们今晚吃吗?”他一手晃动着手中的猎物,一手向少女招呼道。
少女回头朝他嫣然一笑:“吕兄,这么多野味,会不会把我们给撑坏呀?哈哈……”言罢,就要起身过来帮忙。
吕文靖连忙一把将她双肩按住,以命令的口吻道:“不要动!您不要动!让您见识见识我烧烤的手艺……”
少女果然听话,不再抢着过来帮忙,而是静静地坐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忙乎。
吕文靖先是拔掉野兔和山鸡的毛,然后用小刀一一剔除它们的内脏,再用河水清洗干净,这才生起一堆柴火,烤起肉来。
木柴干枯,不时发出一串噼里啪啦的爆燃声。红红的火苗就像长舌一样舔着白白净净的野兔和山鸡。不到一会儿,野兔和山鸡便被烤得全身腊黄,油水四滴,肉香四溢。
“姑娘,野兔烤熟了。”
吕文靖一手握着穿着野兔的树枝,一手去撕扯野兔的腿,想将兔腿扯下来让少女先尝尝,却没注意到野兔刚从火焰上拿下来,还很滚烫,手被烫得连忙缩开,“哟哟”直叫。
少女见他这一副窘样,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姑娘,请尝尝我的手艺!”吕文靖终于将野兔的一只前腿撕扯开来,笑着递给少女。
少女放到嘴里一尝,只觉满口肉香,肉质鲜嫩,滑而不腻。
“吕兄,看不出来,您还有这么好的烧烤手艺。小妹佩服得五体投地!吕兄,莫非您经常去抓野兔烧烤?”少女问道。
“姑娘,您讲得没错。”吕文靖接着说道:“我们吕家庄坐落在卧牛山深处,庄外十多里处便有一大片树林,我小时候,常和贺岩、贺冰兄妹俩去这树林里打猎,捉些野兔、山鸡回来烤着吃。”
“吕兄,贺岩、贺冰是您的什么人?”
“他们是我爹爹一个结拜兄弟的儿女,爹爹这位结拜兄弟夫妻二人被仇家杀死后,他们兄妹俩便投靠到我们吕家庄。我们三人从小一起玩耍,一起长大,感情一直深笃。”
“哦,原来是这样。”少女眼里突然闪过一种羡慕的目光,悠悠道:“吕兄,您的童年真好玩儿,有这么好的玩伴……”
吕文靖奇道:“姑娘,您有兄弟姐妹吗?您小时候他们不跟您玩吗?”
少女突然神色黯淡,低下头去:“吕兄,我有很多兄弟姐妹,不过他们都比我大出很多,都只顾忙着自己的事儿,哪有时间陪我玩……”
吕文靖听不明白,挠了挠后脑勺道:“姑娘,他们都是您的兄弟姐妹,怎么没有时间陪您玩?”
少女抬起头来,向吕文靖莞尔一笑:“吕兄,咱们不要提他们了,您讲讲您们小时候如何去打猎的吧?”
“只要姑娘您不嫌我啰嗦,我慢慢讲给您听……”吕文靖清了清嗓子,把小时候与贺岩、贺冰兄妹俩一起上山打猎的诸多趣事悉数讲了出来。
少女时而认真聆听,时而插话询问,时而捧腹大笑,山谷间不时响起她那银铃般的笑声。二人沉浸在这种欢快的氛围里,心理距离不由变得越来越近。
吕文靖已然没有了与她最初相识的那种拘谨,问道:“姑娘,在下不明白,您怎么会那么多人的武功?”
“兄台,我也是在无意中发现自己这项‘特异功能’的。”少女扬眉笑道:“小时侯师父教我武功,往往只演示一遍,我就学会了。师父也很惊奇,教到我10岁时,就再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教我,于是便离去了。后面我便自学,虽然偷学了很多人的武功,但很杂乱,不成体系。”
吕文靖夸道:“姑娘真是冰雪聪明,像您这样的练武奇才,恐怕千百年来才能出一个啊!”
少女笑道:“吕兄谬赞了。小妹虽然学了很多人的武功,但博而不专,与吕兄相比,仍相差甚远。例如您的游龙剑法气势磅礴,奥妙精深,小妹只学得皮毛,根本就没有学到精髓。”
吕文靖笑道:“姑娘您太谦虚了。在下现在就给您演示一遍这套剑法,如何?”
少女莞尔笑道:“若能得到吕兄的指教,小妹真是求之不得!”
吕文靖高兴跳起,抽出宝剑,心中默默念着剑诀,将全套“游龙剑法”施展开来。
只见皎洁的月光下,他翩翩起舞,时而如同一条蛟龙,盘旋山谷;时而如同一只猿猴,灵动四方。动若惊涛拍岸黑云摧城,静若和风细雨闲庭信步。
四年前,在同是这般静谧的夜晚,在同是这般皎洁的月光下,他给魏一诗同样这般演示过整套游龙剑法。那时的他,意气风发,豪情万丈;那时的魏一诗,小鸟依人,无限温柔。
少女全神贯注地凝神着他,眼神中充满无比钦佩。红红的火焰和淡淡的月光照耀在她的脸上,更显得楚楚动人。
吕文靖全神贯注地演绎着剑法,越来越投入,越来越陶醉……恍惚中,仿佛看见魏一诗在脉脉含情地凝视着自己,在向自己盈盈微笑着,在向自己扬起莲藕般的玉臂……
“一诗!”
他轻轻呼喊着,突然,扔掉手中宝剑,向少女跑去,双手捧着她的脸,将嘴唇轻轻地落在她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