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北风又起,雪松上一条两尺来长的冰凌被风吹落,正好不歪不斜地坠落在宝刀的刀刃上。只听嚓的一声,冰凌被刀刃齐齐地剖为两半,犹如两柄利剑插在那堆刚刚被刨起的泥土之上。
“公主刀,果然名不虚传!”
吕震庭扬起宝刀,向身旁一株碗口粗的雪松剁去。只见手起刀落,那株雪松瞬间便被齐腰斩断,轰的一声栽倒在地,溅起满地的冰凌和雪花。
“魏兄,你此刻还不现身?”
吕震庭用手指轻轻拭了一下刀锋,拂去上面的雪花,突地沉声喝道。
“哈哈哈!”
随着几声狡黠的笑声传来,一个身着皂红色长袍的男子从吕震庭身后一株两丈多高的雪松上飘然跃下,然后稳稳当当地落在他的面前。端看露这一手,便知其武功不同凡响。
此人年龄与吕震庭相仿,红脸短髯,头戴方士帽,腰悬精钢刀,正是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追魂手”魏江遥。
魏江遥是魏家“追魂刀法”的第七代传人。原来吕、魏两家均是威州境内的两大武林世家,“游龙剑法”与“追魂刀法”多年以来齐名于江湖。正所谓一山难容二虎,两家虽共处一域,却鲜有往来,遇到什么事情还彼此暗中较着劲儿。
魏江遥眼睛笑成一条细缝,向吕震庭拱手抱拳,招呼道:“吕兄,多年不见,别来无恙?”
吕震庭自视清高,素来就瞧不起魏江遥的为人,何况他今天又藏在树上偷窥自己掘出宝刀?心中更是讨厌,于是白了他一眼,一边将宝刀收回刀匣,一边冷冷回道:“愚兄一直被人惦记,岂能不保重自己的身体?岂能有恙乎?我好得很呢!”
听话听音,看人看心。魏江遥显然已读出了吕震庭言语中流露出来的那种不快,不过却毫不在乎,嘿嘿干笑一声:“吕兄,小弟若非亲眼看见,还真不知道,在这一株平常无奇的雪松之下,竟还埋藏着这么一个巨大的秘密呢!”
吕震庭鼻里哼了一声,冷眼睥睨,连嘲带讽道:“魏兄,你四处寻它,恐怕已有十多年了吧?”
魏江遥多年以来的心事被吕震庭一言说穿,却并不难堪,脸上堆笑:“知我者,吕兄也!不瞒吕兄,小弟这些年来确实在一直寻找这把公主刀。吕兄,不是小弟说您,这就是您的不是了。公主刀乃武林至尊,如此稀世宝物,您岂能将它长年累月埋藏于这籍籍无名的荒山?”
吕震庭回头瞅了他一眼,脸有愠色,质问道:“魏兄,我不将它埋藏于荒山,难道还让它继续去为害武林么?”
魏江遥摇了摇头,笑道:“吕兄,您言重了。它只不过是一把刀,一把刀而已,怎么能为害武林呢?”
吕震庭冷冷道:“公主刀由我获得,我将它藏在哪儿,不劳魏兄费心。魏兄今天跟踪我到此,请问意欲何为?”
魏江遥趋前一步,再向吕震庭拱手抱拳道:“吕兄,您切勿生气。不瞒您讲,您的侄儿、犬子不凡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我想向您借用这把宝刀,让他娶位公主为妻!”
“娶位公主为妻?哈哈……”吕震庭说完,突然仰天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无尽的悲痛和哀伤,让人听后不寒而栗。
魏江遥心有惧意,后退一步,颤声道:“怎么,魏兄,难道只允许您娶公主,就不允许我儿子娶公主了么?”
“呵呵,魏兄的爱子之心,真是让人感动。不过,兄弟可能会让你失望了。当年,父皇将婉儿赐婚于我时曾郑重嘱咐:‘刀在,婚姻在;刀亡,婚姻亡!’在下与婉儿夫妻恩爱,岂敢有违父皇旨意,自毁婚姻将这把宝刀借于他人呢?”
“哈哈……哈哈……吕兄,您又何必自欺欺人呢?您和婉儿公主的这段婚姻,恐怕早已名存实亡了吧?非小弟今日要揭您的短,难道您没有听到过江湖传言,尊夫人、我那美丽可人的嫂子、您心中念念不断的婉儿公主,不是早已成为大?国的王妃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