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没有痴呆，也没有心肌梗塞，甚至也没有懊悔、生气、沮丧。因为他正处于极大的震撼之中。

就在他坐在草地上的那一刻，他的眼前突然出现了大团的灰白雾气——就像，低血糖时的视野？

但是关键没有头晕，也没有恶心，他十分清醒地看到，一个身影从雾气中向他走来。那是一个浑身黑色，细长高大的身影，他好像没有脸，但面部却可以清晰地看出笑容？

是的，他，或者说，它在笑？

“你好，关键，你被选中了。”

什么鬼？

我这是人格分裂了吧？妄想症？

关键晃了晃脑袋，再次确认了一下，眼前的身影还是没有消失。

“看来你还没有理解，你的运气不错，被我看中了。”

“你是什么东西？”关键脑子里闪过这个念头，尽管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你可以理解成，我是神。”那个身影好像看透了他的想法。

关键想笑。真的，他活了十七年，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搞笑的事情。

“我还是秦始皇呢！”关键不合时宜地想道，“看来我病得不轻。”

“你现在有一个改变人生的机会，你想抓住吗？”那个黑影继续说道。

“不想。”关键一刻都没有犹豫，“我想去医院。”

“那由不得你了。”一个闪着荧光的屏幕突然出现在关键眼前，上面用金色的仿宋字体写着：256秒。

“这是倒计时，我要死了？”关键这样想着。

“不，这是你上场期间内，被摄像机拍到的时间。”黑影的声音传来，“上场八分钟，也就是480秒，有256秒都在镜头的中心，真是了不起啊！”

“艹，这是嘲讽吗？一个乌龙，一个空门不进，当然是tm镜头的中心啊。要不是足协杯没什么影响力，我还要成为网暴的中心呢！”

“不，这不是嘲讽。这是你的能力。想想吧，场上有22名队员，比赛最多不过100分钟，但是你可以在上场的480秒中获得256秒的出镜率，出镜率高达百分之53.33，这还只是你的首秀啊！”

“那有个P用，我们还是输了，还是因为我。”

“所以，你想赢吗？可以试用一下这个产品哦，第一发免费。”

“什么玩意儿？”关键看着屏幕上出现了一行小字，“是否抽取能力？本次抽取免费。是，否。”

“这是……所谓的……系统吗？”他喃喃自语道，“我是天选之人？”

“你是我选之人。说出你的愿望吧？”

“愿望？我就想踢球啊。”关键不受控制地想道，“从小到大，我就只在踢球，踢到职业，想着一直有球踢就很好了。”

“嗯，你这么喜欢踢球，难道你不想成为球星，带领天朝勇夺世界杯吗？”

“我觉得还是谈谈世界和平的事儿吧。”关键不合时宜地笑出了声，“我没那个本事，也没那么高尚的愿望。我就想不要辜负自己踢了这么多年，能成为一个职业球员就行，趁年轻挣到点儿钱，给我爸妈养老。”

“很好，那你就更需要我们的产品了。”黑影似乎很满意，“根据我的观察，以你的能力，很快就会被职业足球淘汰。这个事件发生的概率高达百分之85.96。”

“艹！我凭什么信你啊？”关键不服气，“我就出场了一次，我才17岁。”

“很多青训球员这辈子都没有上过场，连一线队比赛都没有出场过，就被淘汰了。你这样的，已经算是运气好了。不过根据你刚刚的表现，你这个赛季应该都不会上场了，下个赛季，继续坐板凳，到时候，你面临两个选择：一是转会，但没有几家俱乐部会要你；二是去打低级别联赛，低级别嘛，工资你懂的。”

“你说的……太tm真实了。”关键一下子就理解了对方的话，更不爽的是，他觉得对方说的很有道理，无法反驳。

“那么你想要挣钱的愿望就如同梦幻泡影一样，倏地一声，飞走啦！踢球的机会也寥寥可数了，因为低级别联赛中的俱乐部，随时可能解散！”

“别这么残忍好吗……”

“你听说过这句话吗？‘苟全性命于乱世，必先闻达于诸侯’！你不强，连苟着躺平的权利都没有！”

“你是起点历史区出来的吗？怎么比我还熟悉这一套……”关键无力吐槽，但又不可否认对方说的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