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离忧转眸看向那小孩,见小孩在他看过去后,身子忍不住惧意颤抖了起来,那双眼睛却还是不肯移开,眼神里带着一丝希冀就这么看着他。
楚离忧对着小孩平静的道“本官说的话一直作数,过来吧。”
说罢,用脚挑起被将士们丢在地上的扫帚朝小孩递了过去。
这一次,先前拉着小孩的汉子没有再阻拦,人群寂静,就这么看着小孩接过了扫帚进了衙门。
楚离忧让将士处理了那个被斩掉头颅之人,看了一眼依旧在衙门外集合的百姓,平静的道“稍后本官会让人上门与诸位去核对花名册,既然做了你们的县太爷,对你们自然是要负责,大家若是无事就都散了,回家等着吧。”
所谓的花名册,便是百姓信息登记,好在荒城不大,下面没有所属的小镇与村落。百来人挨街走访,要不了几天便能完成。
只是跟着楚离忧来的将士,大多都是目不识丁,没几个人能识字。楚离忧看了一眼那群面色黑中泛黄的将士们,没有立刻下命令,而是在等那个能做主说话的人来。
那些百姓在听闻楚离忧的那句回家等着后,虽心中充满不安,却也纷纷开始散了。害怕这说杀人便杀人的县太爷,一个心情不爽利,就砍了他们的头颅。
唯独那个被杀之人的家中人留了下来不愿离去,要与楚离忧讨要说法。
在信号弹射出后的半个时辰,周泛亲自骑马来了衙门。他来时看见楚离忧正挽着袖子与一个荒城的小儿在衙门门口的石狮子,瞬间有些啼笑皆非,跳下了马。
大声道“谁发的信号弹!”
一个小将立即跑了出来,笔直的立在周泛身前,说着方才发生的事。
楚离忧放下抹布净了手,转身朝着周泛走了过来。
周泛听完小将的叙述,看向楚离忧的面色微异,见他依旧是儒雅贵公子的模样,丝毫看不出方才能提到杀人,“你不该如此行事。”
“一个人目中无人且无法无天,没关系可以管制,若是一个城的人都如此,那便只能杀鸡儆猴以血开道以暴制暴!本官本以为会见更多的血,没想到不过一人他们便就安静了。”楚离忧说的平静,且没有任何波澜。
周泛知道楚离忧说的有理,但还是道“为官的手段本将军多少有些了解,本将军说的不该如此行事,并不是你做的不对,而是你不该利用我的人来行此事。为军者有太多事犯忌讳,你初入官场,还不明白。”
楚离忧直视着周泛,深邃的眸子里露出了思量,低声问道“多给你一百担粮食,这事该不该行?”
周泛心里先是有些难堪,又有些喜色,随即憋红了一张脸,声音里带着怒意道“该死的家境富裕的公子爷!”
楚离忧知道周泛是妥协了,便没在此事上纠结,平静的道“我在荒城不能久留,我的人还要过一段日子才能到,你从军营里抽出来些识字的人过来,我需要他们帮我去做花名册核对。”
周泛见楚离忧使唤他的人使唤的如此理直气壮,心里便有些不悦,好处都还没到手,哪有替人打白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