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伯欢呵呵的笑了,声音有些干巴巴的应道“爹相信湘君。”
沈湘君听闻嘴角勾了勾,没有再多言。
父女两各自看着手中的书,偶尔沈湘君遇见不懂的,还向李伯欢请教两句,因为李伯欢掏出了银子,解决了沈湘君的心头之忧,父女两之间的气氛瞬间和谐不已。
半个时辰过后,沈母走了进来,见此情景,心里爷松了口气“湘君忙了一天也该累了,去休息吧。竹签的事别担心,交给爹娘就好,这两日就能削完。”
还有十日便是花灯节,她们打算做些水果糖葫芦去卖。白日沈湘君要去做工,天黑才回,这些活便落到了沈母头上。本来沈母对此还有些怨言的,但想着花光了沈湘君的银子,便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沈湘君合上了书,起身对着沈母道“娘也早些休息,还有些日子才到花灯节,不用着急做。”
沈母看着态度突变的沈湘君,有些受宠若惊随即道“娘乐意做。”
沈湘君勾了勾嘴角便走了出去。
李伯欢是在沈湘君五岁的时候突然出现的,沈母说他不是她亲爹,却胜似她亲爹,沈湘君不明白这是何意。遵从沈母的吩咐,会唤李伯欢爹。
她还记得,当年沈母得知李伯欢被她丢了后,气急之下给了她一耳光!
那还是她第一次见沈母动怒,惊讶之余,委屈和生气怨恨就此爆发,母女俩第一次为半路出现的男人大吵了一架!
沈湘君露出了最丑陋的嘴脸,把李伯欢说的似阴沟的寄生虫,所有凉薄狠毒的话在那一刻说尽,沈母直听的心惊肉跳!
好在李伯欢自己爬回来了,才终止了这段纷争!
沈母心有余悸,不顾家里已经要穷困潦倒,咬着牙送沈湘君去学堂!让她读书写字,知晓世间道理!
沈母猜不到沈湘君心里是如何想的,但是表面上似乎已经被学堂的先生教化了!再也没有对李伯欢做过出格的举动!
深夜,冷风卷着李伯欢病症的痛呼声与沈母哽咽的安慰声吹进沈湘君耳朵。
沈湘君睁开眼长叹了一声,随即起身去烧热水。
次日,天微亮。
沈湘君面色疲倦的拿着银子出了门,径直的往歌舞坊走去,交了买舞衣的银子。
收银子的是个中年女人,是歌舞坊的乐师,看着要离去的沈湘君疑惑问道“沈姑娘不练舞?这是要去哪?”
沈湘君停下了离开的脚步,一脸为难的看着乐师道“可否宽限一日?今日过后我定日日前来,直到花灯节开始。”
乐师对此一脸不满的道
“沈姑娘虽有天赋,但也不能仗着有天赋就偷懒。花灯节对江城的重要性,不用我多说,沈姑娘也是知道的。若是沈姑娘对此不上心,我也只能换人了!”
沈湘君面色一变,不愿五十两金就这么没了,看着乐师面上透露出一丝哀求道“我知道,还请宽限一日,只需一日就好,待我把家中的事情解决完就来。”
乐师见此,眉头轻皱,也没有再为难,道“还请沈姑娘言而有信,若是明日沈姑娘没来那便只能换人了。”
沈湘君微微颔首,道了句谢,转身往一个做蜜饯的小作坊走去。
小作坊的管事见沈湘君来了,便笑着打招呼道“沈姑娘不是说今日不来的吗?怎么还是来了?”
沈湘君轻咬了一下唇,看着管事商量道“今日我再做一日,但可否请管事的破例先结算今日的工钱?”
管事的听闻,笑容瞬间也假了几分“这哪有没做事就要工钱的道理?我这的规矩,沈姑娘又不是不知道。今日为沈姑娘破例,明日就得李姑娘破例。这年头生意难做,沈姑娘也是知道。”
沈湘君眼神微暗,知道他是不肯,没有多周旋,转身便往其它地方去了。
沈湘君去了好几处作坊,都是碰壁,不同意先给工钱。
李伯欢昨日折腾了一夜,现在正病怏怏的躺在床上。怕李伯欢出事,她必须请个大夫回去给李伯欢瞧瞧。
为了往后的生活,沈湘君把昨日李伯欢银子先付了舞衣,便没有剩下的银子请大夫了。
沈湘君有些心灰意冷,或许等不到明天歌舞坊的换人,她就要提前去让乐师退了银子,去给李伯欢请大夫了。
沈湘君面色黯淡,看向一个与她年龄相仿的女管事,干瘪瘪的说着请求的话。这是最后一个作坊了,不行她就真的只能回歌舞坊退银子了。
“沈姐姐的为人我知道,这是今日的工钱,沈姐姐先拿去应急,我等沈姐姐过来就是。”
少女姓王名落,她家作坊是做花灯的。
王落面容生的圆润,一双眼睛天生含笑,拿出今日提前结算的工钱递给沈湘君。
沈湘君眸子一亮,感激的看着王落,随即接过银钱连忙道谢。
“多谢王管事,我稍后回来。”
王落看着沈湘君离去的背影,叹息了一声。
沈家的情况王落也是有些了解,这世道女子谋生本就困难,何况家中还有一位卧病在床的爹。这负担给任何女子都不见得能扛的起,王落自认为是做不到像沈湘君这般,所以遇见沈湘君相求,也是能帮则帮,左右也没多少银子。
沈湘君去了药铺,找了位相熟的大夫,替李伯欢去看诊,提前付了银钱后,便转身去了王落的作坊。
连着几日,沈湘君忙的不可开交,白日在教坊司练完舞后,晚上回来还要做花灯节售卖的水果糖葫芦。
其它的一些摊主早已经提前四五天开摊了,开始赚钱了,而沈湘君的水果糖葫芦才完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