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砚伸手捏起这个鱼刺,目光看向小黑团,这么小一团的东西居然能把比它还大的一条鱼吃的那么干净,怎么装进肚子里的?
不过这个鱼刺,祝砚把它轻轻用水冲干净,用福尔马林将鱼骨浸泡起来。
[他这是做什么?我吃完的鱼骨为什么要洗呢?]
小黑猫的困惑让祝砚情不自禁地开口解释,“这是我喂给你的第一条鱼,值得纪念。我用福尔马林将它浸泡是防止腐烂。”
少年说到这里,语气忧伤,“虽然依旧阻止不了腐烂,因为腐烂是生命的常态。”
【宿主,这家伙小时候目睹了母亲在他面前当场死亡,眼睁睁看着母亲被埋入土里之后,从三岁后就变成了自闭症。】
姜渔心口一惊,“他不会亲眼看见自己母亲的腐烂吧?”
【是的,夏天时最热的季节死去,传统的葬礼下葬时间是七天,七天足够尸体的快速腐烂,气味熏鼻,肉体被蛆虫所侵蚀。】
姜渔:“.......别说了,只是画面我已经很难以想象。”
一个小孩该怎么去接受自己最爱的妈妈以腐烂满目疮痍的方式离开自己。
少年又继续道,“如果你死了,我也会用福尔马林浸泡,这样你就不用遭受蛆虫的折磨。”
“.........”大可不必。
太过年少面对死亡是很难去接受,大人都难以接受,更何况一个小孩呢。
[他真是个好人。]
姜渔面无表情地给祝砚发好人卡。
可是这句话说完,就看到少年泪流满面,眼泪如同珍珠串似的从那精致无暇的面颊滑落,在昏黄的灯光下像是一颗颗金珠子似的。
[他怎么哭的那么好看,这泪珠像是金珠子一样。]
他在哭,而小黑猫跳到了他的肩膀,轻轻舔舐着他脸颊的眼泪。
[别哭了。眼泪都要舔不干净了。]
祝砚:“........”
小猫是这样安慰人的吗?
“这鱼骨浸泡一天后,用水冲洗干净,再滴加防腐剂,就可以摆在外面观赏了。”祝砚擦干了眼泪,将猫从肩膀上抓下来,“你应该回到笼子里睡觉了。”
[我想陪着你睡觉。]
这句话让少年的动作一顿,少年感受着手掌心小猫的轻轻舔舐,显然这是一种小猫对他撒娇的方式,一种抗议去笼子里的方式。
[夜晚好冷,他的身体一定很暖和。]
祝砚第一次感觉有东西需要他,他一直都觉得自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不会有人会依赖他,这个世界也不需要他。
他是一个无法接受母亲离世的人,他似乎一直停留在三岁时的自己,可身体,可时间,可父亲,可世界上除了他之外的所有人都不允许。
祝砚将小黑猫轻轻放在床上,这张床从来不会让任何人接近的。
可此刻一团黑煤球的小东西在浅蓝色床单上爬来爬去,祝砚去浴室洗过澡后,什么都不穿就上床了。
姜渔:“???”这人怎么不穿衣服呢?
【人家还是个孩子。】
“我眼睛要瞎了。”
【你也是个猫崽子。】
“我不是。我是成年女人。”
“他这是勾引我!”
【........宿主,你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