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的速度很快。
顾时没命似的在水里揉搓双手,想要试图将手上沾上的血肉洗掉。
越洗,手越疼。
“你个贱人,悦悦是你的孩子,我是你的丈夫,你怎可以如此狠毒?”
苏柳溪看着顾时受伤的手疯狂大小,“顾时,没想到吧?你也有今日,不用这样看着我,我就是故意的。”
她瞪着顾时的眼珠子凸出,几乎要掉下来,顾时想要后退,被她突然飞身上前抓住了手上的手掌。
“我好不了,你也别想好。”
也不知道她哪来的力气,不管顾时如何挣扎,就是挣扎不开。
每当顾时挣扎的力度变大一点,苏柳溪嘴角的笑容就会加深几分。
“沈慕兮回来复仇了,我快死了,你也别想活。”
“你简直就是胡言乱语。”
顾时忍无可忍地踹了她心窝一脚。
“咔”的一声,苏柳溪胸口位置凹下去了一个大坑。
她呼痛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口中鲜血不断往外涌,还带着肉沫。
嘴角的笑容却是半分不减。
顾时的手更疼了。
“说,解药在哪里?”
苏柳溪挣扎着想要起来。
奈何她的身体似乎到了强弩之末,不管如何努力,依旧爬不起来。
在一次失败之后,她嘴巴微动,看向顾时的目光带着祈求,似是想要说些什么。
到底也是顾时曾经爱过的女人。
心中一阵天人交战过后,顾时最终还是强忍着恶臭蹲下身子凑到她的耳边。
没有任何声音。
“你说什...啊!!”
一阵剧痛在他的耳朵传来。
他惨叫一声,挣开了苏柳溪的伤害。
苏柳溪狞笑着咀嚼嘴里的东西,目光带着挑衅。
顾时一脸痛苦地捂着耳朵,鲜血在指缝中沁出。
身上疼痛以及苏柳溪挑衅的眼神激发了他体内死死压制的兽性。
不顾下人阻拦,他大步上前没命似的踹向苏柳溪的胸口,“你个贱人,你居然敢暗算我。”
一脚。
一脚。
又一脚。
他红着眼,显然已经失去了理智。
最开始,苏柳溪还会挣扎惨叫几声。
后面,挣扎力度小了,惨叫声越来越细弱。
最后,苏柳溪没了声响,也一动不动...
等顾时反应过来的时候,苏柳溪的胸口位置已经软塌了一大片。
嘴角溢出的鲜血还挂着肉沫。
瞪圆了的眼珠子几乎要掉出来。
就那样瞪着顾时。
目光怨毒。
顾时被吓得一连后退了几大步。
“来...来人...”
刚才拉不住顾时的下人再次上前。
秦寿应声而来。
饶是他见多识广,还是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死的人,到底也是荣郡王妃,就这么...
没了?
还有,角落被蚊蝇缭绕不散的那团烂肉...
“王爷...”
郡王妃死了,不是小事...
稍有不慎,处理起来也极为棘手。
“苏氏目中无人,意图谋害本王,被本王感化,自行了断。”
顾时捂着还在沁血的残耳。
此时他的理智早已回笼,声音还带着沙哑。
吐出来的每个字都格外冷酷无情。
在顾时的提醒下。
秦寿也迅速反应。
“老奴知道应该怎么处理了。”
转眼看到顾时耳朵跟手上都有伤,他又吩咐了下人给顾时请大夫。
当天夜里。
荣郡王府发生了走水。
火光映红了一片天。
翌日,荣郡王府挂起了丧幡。
荣郡王妃以及荣郡王养女都死在了那场大火之中。
荣郡王伤心过度,一病不起。
小小的插曲,并没有在京城引起什么风波。
沈慕兮在了解清楚荣郡王府发生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嘴角只勾起一抹冷冷的弧度。
“倒是便宜她们了。”
没想到顾时这么没用。
被刺激两下就直接给苏柳溪来了个了断。
“姑娘还是太仁慈了。”夏蝉语气带着惋惜。
自从听姑娘提起过关于姑娘的好友被荣郡王府那对恶毒的母女残害致死的事情后。
她就对那对母女没有任何好感。
也因此,对于姑娘实施在母女二人身上的报复,她极力支持,甚至还会“夹带私货”,让在荣郡王府的弟兄们好好“招呼”那对母女...
“单单凭着那对母女曾经对您好友做过的事情,死一万遍,都难以抵消心头之恨。”
夏蝉那副愤愤不平的小模样,成功取悦了沈慕兮。
本来还失望的心情,一下子恢复了不少。
“我曾经也是这么想的,”沈慕兮嘴角冷淡的笑意,在看向夏蝉的时候逐渐变得柔和真诚,“在刚刚知道我好友死讯的时候,我没有一天不在恨,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看着他们在我的安排下,逐渐失去在意的东西,各自在狗咬狗,我心里的恨意在逐渐消弭。”
“恨一个人或者一群人太累了,亲自对一群畜生动手,我也嫌脏。
最好的报复,莫过于,我打破他们生活的平静与平衡,让他们自相残杀。”
要是她也跟那些人一样心狠手辣,那她跟那些人也没有本质的区别。
每个人的成长经历决定他们的性格。
苏柳溪母女习惯了从别人口中夺食获取养分。
她跟筱筱,更喜欢自食其力,这就是她们母女与苏柳溪母女最大的差别。
不同性子的人,就应该做不同的事情。
比如苏柳溪母女。
又比如,她跟筱筱...
总之,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沈慕兮也没有再计较过程如何。
“现在大理寺那边是什么情况?”她三言两语将话题从荣郡王府移开。
夏蝉顺着她的话题开口道,“裴大人说,只要姑娘愿意,随时可以去暗牢那边,等二公主的问题处理了,你们算是两清。”
两清?
沈慕兮挑眉,“裴望的算盘珠子,都要蹦到我脸上来了。”
傅咏絮的事情只是他替他办事的其中一个小分支。
用一个小分支换整棵大树,想得倒是挺美。
看到沈慕兮往外走,夏蝉亦步亦趋跟上,“姑娘前两天扭到的脚,现在不痛了吗?”
“早就好了。”
“姑娘,您现在是要去暗牢那边?咱们离府需要告诉殿下不?”
“不必,这是我的私事,况且...”
脑子里莫名出现了慕容景衍带病也要在床上放小几处理公文的落魄忙碌样,沈慕兮微微勾唇,“殿下也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