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府老人摆摆手,笑了笑,轻描淡写道:“乾成,把徐茹心那丫头给你的玄云仙令取出来,让灵全道友好好瞧一瞧,再问问他敢不敢拿玄云道宗弟子炼大药?”
孔乾成闻言,毫不拖泥带水就照做,从储物袋中取出玄云仙令,捧在手心给中年文士看。
倒也不怕这枚仙令被抢去,道宗对每一枚仙令的派发、使用均严格登记在册,并审核校对,一旦发现冒名顶替或者抢夺,后果之重,一个南宫家承受不起。
中年文士愤然难平,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只得拍案怒目相对。
“好了,多说无益!”
宣镜老者看向孔家老人,神情依旧凝重,“既然交不出六合精木,那该赔偿的赔偿,但丑话说在前头,南宫家也有不少子弟拜入玄云道宗,虽然不能残害同门,让孔小兄弟吃点苦头还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言语中的深意彰显无疑。
“理应如此!”
孔家老人竟是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笑道:“我孔府的宝库里面的法宝、灵物和灵石、丹药,宣镜兄大可全部拿走,如何?”
“这显然不是一个令人满意的答复!”宣镜老者皱眉道。
要知道六合精木可是作为炼制离尘真丹中,最珍稀的药引,南宫家当初为了得到它,不知付出了多少代价。
区区孔府宝库怎比得上!
更何况,要是孔府宝库真有那么丰厚,两年前何须进入秘境搜寻延寿的宝药?
不仅前途远大的孔氏夫妇身陨,孔老鬼还得了近乎死结的心结后,心境崩碎,时常疯疯癫癫。
一旁的中年文士厉声呵斥道:“还有你孔家的阵法传承,也要交出来,这事情就算一笔揭过了!”
“绝不可能!”
孔家老人神情冷淡下来,肃穆相对,“我不能做孔氏一族的不肖子孙,还有,这不是和你们商量,就这点东西,爱要不要!”
“明德兄要这么讲,这天可就聊不下去了!”宣镜老者冷哼一声,眼神冰冷。
双方各有各的坚持,买卖既然谈不拢,那就看谁更无赖。
懒得多言,老人吩咐一旁的少年去宝库把里面的物品都悉数取出来,便悠哉品茶。
不过片刻功夫,少年去而复返,手上多出了一个小巧玲珑的储物袋。
孔家老人笑得高深莫测,“这只是开胃菜,相信用不了多久,我孙儿乾成就能修炼到一个极高的境界,到时定会归还南宫家这份恩情!”
说话间,他一挥袖,那只储物袋缓缓飘到宣镜老者面前。
宣镜老者觉得有些好笑,真把他当成好糊弄的三岁稚童,修行六百余载,很少遇到被人羞辱的机会。
可今天受到的羞辱,比起前面大半辈子加起来还要多。
“这点东西,把南宫家当叫花子打发了啊?”旁边的中年文士双拳紧握,满脸通红,却不知是羞的还是愤怒。
以他元婴初期的修为,稍放出神识就能轻松探查到那只储物袋有什么物品,比起预想的要少得多,其价值甚至不及六合精木的零头。
至于孔乾成这位少年,除了心性之外,实在没看出他有什么过人之处。
指望他将来回报南宫家?
这简直就是天荒夜谈,信不了一点!
见两人不愿收下储物袋,老人继续说道:“宣镜兄,灵全道友,相信我,将来定会为投资我孔家麒麟儿而感到庆幸!”
听着老人恬不知耻的大放厥词,南宫家老者好像认清了事实,一把抓住储物袋,猛然起身,沉声道:“山不转水转,今日孔家的这份情,南宫家记下了,后会有期!”
说罢,转头望向处于暴走边缘的中年文士,“走吧!就不打扰明德道友坐化兵解!”
“慢走不送。”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孔府老人忍不住轻声一叹,“乾成,以后别忘了替爷爷还南宫家这份恩情,算了算,南宫家的那位元婴期大圆满老祖寿元不足五十载了,六合精木关系到那位老祖能否晋升化神期,而宣镜兄是我的至交好友,如果有办法,也不会打南宫家的主意!”
“乾成省得!”
少年重重的点了点头,“若是能登临顶峰,乾成定会还南宫家一份大礼。”
可老人对此深信不疑,能够夺舍成功的人物,又岂会简单?
当下只能走武修一道又何妨?
前世记忆还未觉醒又如何?
纵是龙游滩浅,也只是一时,一遇风雨便化龙。
反倒是徐家将来得悔青肠子。
老人用眼角余光不断打量身旁的少年,却是终究不免落寞。
很像他,却终究不是他!
整理了一下思绪,老人缓缓说道:“想必你也知道,我时日不多了吧?准确来说,不到六个时辰。”
孔乾成满脸哀伤,无奈和苦涩。
“以后的路,得你一个人走了。”老人释然而笑,“不过,我相信你,总有一天你会走到很高很远的地方,看遍诸这天万界,威名远扬。”
不等少年回应,老人继续说道:“对王管家碎魂搜魄,得到一个天大的隐秘,原来我孙儿是被陷害的,是被种下蛊惑心神的秘法,才会作出悖逆之举,甚至我孙儿之所以会投湖,也和蛊惑心神的秘法脱不了干系。”
老人神色出奇平静,现在在阐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前因后果道了出来。
少年双眼瞪大,神情有悲愤、怨怼和仇恨。
既然融合了对方的血脉和记忆,接替了这具身躯的身份,那么这个仇,也就是他的。
只是对现在的他而言,报仇一事还是遥不可及。
当即立即抬起手臂,双指并拢,做对天发誓状,“我保证,将来有能力时,一定会让温家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