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老夫子又咳了几声,道:“这齐封村就是齐封王三家,就按照四四二来出力吧!齐家我来想办法,王家你们如今你们生有余力,出两成踮踮脚也够得着。难的是封家,他们要是愿意,这事就有准头了。”
王阳明白了,齐老夫子的意思,是齐家和王家先带头,再做封家的工作。
王阳背过鱼鳞册,在心里默默算账。
齐封村一共一百六十四户,中等以上大概十一户,剩下一百五十三户都是佃田为生的贫户。
按每户六人算,一天喝粥也要一升,也就是一斤五两粮食。
从现在到开春,还有三个月,最起码需要三百五十石白米,也就是七百石谷子。
王家分到两成,也就是要准备一百四十石谷子。
只是封严身为总甲,如今虽然蔫了,让他主动拿出这么多东西,怕也有些困难。
辞别了齐老夫子出来,两人都是沉默不语。
王阳算来算去,王家早先已把油菜等换成了谷子,加上新收的一百石左右,再添上一些钱,应该凑得出来。
只是,这一年的大部分收成都白干了,王阳心中还是有些难受。
封家给王家断水的时候,这村里并不见有人出头给王家说话。
“你可怪我答应的太过干脆?”父亲仿佛知道王阳在想什么。
“父亲所想也是我之所愿,成器以为天下利,应当从此刻做起。”王阳答道。
“你是我儿子,我知道你的想法。你可曾想过一个问题,你爷爷奶奶当年空手到此安家,前几年无房无地的时候,是怎么熬过去的?”
父亲突然问道。
这个问题,王阳从来没想过。
确实,在生产条件如此恶劣的古代,王家能在齐封村安家,绝不是一件易事。
“齐封村的风俗,并不是一向这么浇薄,当年夫子执掌总甲的时候,友邻相助是很常见的事。”
父亲边走边说,“你爷爷常说,来这里的前三年,都是在齐老夫子的授意下,大家一斗一斗救济过来的。这些年封严当了总甲,不少人被吞了土地,生活自暇不及,风气自然就大不如前。”
“为人不可忘本,王家现在有余力,就该出力,不然,你我良心何安?”
这话是父亲头一次说起,王阳顿时豁然。
想起第一次上课时,夫子曾说跟爷爷交情很好,看来就是当年这段情分了。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如今王家施以援手,确实是应该的。
快走到家门口的时候,王阳突然想到了一个主意。
“爹,要不咱们修个水库吧!”
“何出此言?”
“咱们进屋商量。”
晚饭时分,也是一天的团聚时刻,王阳说出自己的想法。
“虞书办此次还了一个大人情,在登记鱼鳞册的时候,除了北岭,还把旁边那五六座荒山都划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