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二叔说，北城是县衙、学宫等所在之地，西城是权贵之人所住之地，南城和东城鱼龙混杂，但南城更靠西城所在，是以县衙的师爷书办衙役这些都在这里。

问清楚虞书办的家门，是一座背街的院子，门口铺着石阶，比封严封肃的家还要气派几分。

敲了门，有个长随打扮的人开了门，问明来意，说是虞书办到衙门点卯去了，让改日再来。

正准备关门，又听到此人是齐封村的王阳，赶紧让了进来，端了茶，请他在门厅等候。

看来上次鱼鳞册的事，还真把虞书办吓到了，不然他何以在意一个小小的王阳呢？

枯等了两个时辰，王阳坐着无聊，闭着眼，把近来的课业又温习了几遍，还在心中打起了腹稿，准备写一篇时文。

正在遣词造句，大门洞开，虞书办愁眉苦脸回来了。

那长随说了两句，虞书办赶紧走了过来，王阳站起身来行礼，虞书办笑道：“有事耽搁了，让小友久等了！安排按上客摆饭！”长随答应去了。

虞书办把王阳让到正堂坐下，看了王阳的礼甚是规整，大为高兴。王阳让长随把鱼搬到后厨，请书办现场就尝尝味道。

闲谈了几句，问明王阳来意，说荒地上册是主动扩大税源的好事，小菜一碟，下午去衙门就办。

不多时，饭已齐备，拉着王阳入席，让他在客位坐下，动起筷来。

尝了一口稻花鱼，虞书办连声称赞，“这鱼肉质细嫩，还有一股淡淡的稻香，我在围渚县这么多年，却从来没吃过这么好的鲫鱼。”

王阳道：“大人喜欢吃，以后进城的时候多多带几条给书办尝鲜。”

虞书办道：“这如何承受，事还没办，倒叫小友破费！”

王阳敷衍几句，想起他进门时候的神色甚是愁苦，不由问道：“书办大人可有什么烦心事，我看刚刚进门眉头似有郁结之意。”

想让别人帮忙，要先看自己能帮上什么忙，王阳两世为人，对这些自然门清。

虞书办叹了口气，“唉！还不是为钱粮的事，今年大旱，各村粮税甚是艰难，县尊太爷愁的胡子白了，就拿我们撒气。”

王阳一路走来，看到的多是绝收的稻田，心里也猜了个大概，虞书办的活，平常年份是个肥差，今年却是个苦差。

“按理说，这样的年份，应当可以跟上头申请减免吧！”王阳试探问道。

“县尊老爷的折子早都上了，只是到现在州府也没个批复的准信，没有准信，我们就还得照常收！”

没有通知就照旧，这倒也是古往今来通行的道理。

“还有一件紧急的事，秋猎大典要开始了，县里找户部要钱，现在税都收不上来，哪有钱置办这些？”

虞书办唉声叹气，一口一口喝着酒。

“秋猎大典？这是什么？”王阳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说起来，还是因为开国二公生在此地，国公出身武将，为彰显武德，不忘祖风遗志，每年秋后都要围猎一番，这是我围渚县每年一度的盛事，每年秋收之后，都要举办一轮。”

开国双公？王阳听到这四个字，心一下子突突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