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猫都不喜欢水，大晚上的还是不折腾了吧。”

时小初出去拿了一块毛巾，回来给黑猫擦拭。

她拿的是自己的洗澡巾，柔软的纯棉毛巾拧干了热水，温柔抚摸过黑猫的皮毛，清淡的沐浴露香味包裹全身。

黑猫打起了咕噜，白旧表示，自己喜欢这款沐浴露的香味。

曾经在病院时，洗澡是一个人去破旧的浴室，被高压水枪一样的管子暴力冲洗一遍，简直是白旧的噩梦。

相比之下，还是人类的生活舒坦，这趟现实来得真不亏。

“小白干净啦，我们睡觉吧！你没洗澡不许钻被子里面哦！”

时小初把猫抱到床尾压住被子一角，关灯睡觉。

女孩的被子轻盈柔暖，还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是极其顺滑的丝绸材质，黑猫在上面站了一会，便不由自主地想要踩爪子。

这是来自毛皮原主人最原始的冲动，与披上人皮时不同，白旧很享受被一只猫的冲动所支配的感觉，这是扮演一只猫的乐趣。

两只皮毛光亮的猫爪交替踩在被子上，脚趾张开，收缩，指甲将被套勾出一条条丝线，浑身都感到舒爽了，黑猫发出咕噜声。

“哎呀……”借着月光，时小初抬头看他，只是提醒了一声，单纯又富有爱心的女孩并不忍心斥责一只猫咪。

“算了，你还是进被子里来吧！”

时小初伸手过来，一把抱住黑猫，将他与纺织艺术品强行分离，塞入了被子里。

被女孩身上好闻的味道包裹，黑猫咕噜声越发响亮，再次本能地伸出爪子。

在意识到面前是人类脆弱的胸部后，白旧睁开眼，用理智压制住猫的本能，缩回爪子翻过了身。

“小白，晚安。”耳后响起时小初的低语。

天空下细雨绵绵，随着时间越来越晚，小区里亮着灯的窗户相继熄灭，最终，新香苑被黑暗完全吞噬。

……

窗外响起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仿佛有无数人走过，可是看过去，只有一片漆黑。

头顶的灯光昏暗使得视线充满了模糊噪点，像是掉进了老旧的黑白电视。

白旧看到自己正坐在厕所马桶上，手里拿着一本书。

书皮是红色的，手指摸过都能染上一层红色。

上面的字密密麻麻，像蚂蚁一样不断爬动，根本看不清是什么内容。

忽然，感受到有道视线看向自己，白旧抬起头，厕所门开着，门外黑漆漆一片中，站着一个人影。

是时小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