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渊拿着密信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呼吸的起伏越来越大。
“辜负皇恩圣意!这元阀怎敢如此!”公孙渊怒拍桌子。
“两头下注又如何?”关殇无奈道,“不管北蛮难不难下,这元阀都还是元阀,圣上和蛮王都奈何不得。”
关殇常在京中,自是了解启帝的怀柔用意。
关州没有高境阶的武官,又裁撤了所有的骑兵。
启帝却毫不担心关州沦陷。
便是仰仗着北蛮南下首先威胁的是元阀,而不是远在京城的启帝。
“你在关州多年,又不是不清楚。”关殇说道,“别说关州六郡了,连同关外的六郡之地,不都得看元阀脸色。”
公孙渊坐在椅子上,无力地用手撑着额头:“可若照你的意思,图鲁劫掠商队的逻辑也说得通。”
“我觉得应是误打误撞,图鲁怎么可能一直逗留在朔雪郡呢。”关殇摇了摇头。
“那这伙假蛮人到底想做什么?”公孙渊问道。
关殇想不出其中原由,同样陷入沉思的,还有郡守府里的韩山松。
得知商队被劫掠以后,韩山松第一时间便把魏青叫了过来。
可是魏青一口咬死,告知花将军的是去郡外弄点动静。
韩山松看着魏青久久无言,嘴唇有数次想开口,却终究还是恢复了放弃了。
“你去忙吧。”韩山松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
魏青平静地站起身来,拱手道别后转身离去。
他原以为韩山松会有其他的计划,却没想到什么也没有安排。
“难道是怀疑自己了?”
魏青回想着刚才与韩山松的谈话,思索再三也没发现有破绽。
看着魏青的身影马上要消失在门口,韩山松突然站起身来:“魏公子!”
魏青讶然地回过身:“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你我所行之事,皆是大不敬的罪过。”韩山松的笑容有些僵硬,“可否答应我一个请求?”
“大人此话折煞我了,您尽管说。”魏青回以微笑,心里暗自打起警惕。
“你能将卿月从木通县救出来,说明你是一个合格的护卫。”韩山松从书架上拿出一张票据,“若我走在你之前,可否请求魏公子护我妻女,离开关州这是非之地。”
魏青愣在原地,不知道韩山松是什么意思,直到一双粗糙的手掰开他的手掌,把票据拍在了他的手上。
“这是我韩某为官至今的积蓄,就当作雇佣魏公子的费用了。”韩山松说道。
魏青没有低头看,而是又把票据塞回给了韩山松。
“大人对我有知遇之恩,何须以银钱使我。”魏青直视着韩山松,“承蒙大人信任,在下定义不容辞。”
这番话魏青是发自肺腑的,他从韩山松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丝诀别的意味。
虽然两人之间多是相互利用,但若没有韩山松,魏青说不定还在盲目追求力量的路上。
看着魏青的身影消失在长廊,听完府门开合的声音,韩山松笑着把票据撕碎了。
“老爷,起风了小心着凉。”薛管家出现在身后,给韩山松披了件大氅。
韩山松呢喃道:“确实该起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