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玉正符节的威压下,郡丞和另外三名参军,像是竹筒倒豆子一样,把为官内做的贪赃枉法之事,全部吐露了个干净。
关殇却对此毫不在意,以与北蛮一事无关为由,让他们全部安然离开并官复原职。
“戚恩伯无愧所以不跪,马昱依仗翰林武学也能不跪。”关殇看向魏青,“那你呢?难道你也心中无愧?”
魏青坦言道:“在下乃中庸之辈,刚任士曹参军不久,不曾有所作为。”
其实魏青心中全是大逆不道的想法。
镇北军的冤屈自是要昭雪的,那些为国捐躯的英灵们也当应树碑立传。
启帝之策纵容北蛮,关州百姓因此陷入疾苦,魏青也要去当那个破而后立的人。
这些事情在魏青看来是理所当然,他不会像韩山松那般,将希望寄托于一个双脚没有沾过地的皇帝。
魏青要用自己的方式去改变这一切。
“我既不尊,何来愧意。”
想法刚在魏青脑海生出,熟悉的刺痛再次袭来。
与此同时,随着玉正符节光芒的减弱,膳厅的景象逐渐变得模糊不清。
这种虚幻与现实割裂的感觉,让魏青的脑痛加重了几分。
玉正符节恢复了原样,周围的环境也显现出了真容。
所谓的膳厅竟是一个香堂,堂上供奉着一尊人像,上悬“忠肃”二字牌匾。
堂内四角皆立着一盏烛灯,灯中无油却有青苍色的火苗。
关殇收起玉正符节,从香案之上拿了四根特殊的香烛,将四角的青苍火苗嫁接过去,又放回了香案,接着面对人像神情恭敬地念念有词。
“心怀鬼胎之人,若进这玉正法阵,不出半个时辰便会心神俱灭。”关殇回身道,“你竟然不是,倒让我有些好奇。”
看魏青疑惑的表情不像是装的,关殇这才说道:“我刚入城时,城内士子联名上书,说你为官行事乖张,且多有不法之举。”
魏青心中有所了然,看来是马家的人出手了,可这些尔虞我诈之事,实在不是他所擅长的。
“在下自上任之初,便带人前往平安村修建坞堡,在城中的时日不多,更别提与士子接触了。”魏青信誓旦旦道
“在来朔雪城的路上,有人托信于我。”关殇从关肆手中接过信件,扔到了魏青的眼前,“你打开看看吧。”
魏青犹豫片刻后,捡起了信封缓缓打开。
关殇则一直观察着魏青的神情变化,却没有看出任何一丝异样。
“信中所言皆为构陷。”看完信的魏青,语气平淡道。
信中说高家有一女幸存,魏青联合拐帮意图绑架高家之女,并将其嫁祸于马家。
如此卑劣的手段让魏青有些怀疑,马家能屹立在朔雪郡这么多年,是不是全靠祖上蒙荫。
“既然如此,那你也退下吧。”关殇随口说道。
关殇并没有告诉魏青,韩山松同马家一起指证了魏青。
魏青有些诧异,没想到前前后后铺垫了这么多,就这么轻易地让他走了。
起身拱手作揖后,魏青退出了膳厅,
在路过两名玉正武卫身旁的时候,魏青有一种直觉。
两人之间好像有一人的目光,着重地放在了他的身上。
等到魏青走后,一向以严肃面孔示人的公孙渊,竟破天荒地露出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