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韩山松一声号令,严阵以待的官兵冲入马府内。
一路上,随处可见惊恐万状的家仆和丫鬟,可任凭韩雪阳随便拉过一个人来问,却都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内院的一处已经化为废墟,被波及的周边同样一片狼藉。
惨叫声不绝于耳,那滔天刀势根本不是下阶武者能抵挡的,有几缕外溢的刀势误伤了内院的其他家眷。
官兵们来到废墟处,最先忍不住的是韩雪阳,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跑到旁边哕了出来,紧接着是那些没见过阵仗的士卒。
废墟里如同退潮的血海,马夫人和马昱相拥在一起瑟瑟发抖,马文翰失了神般呆滞在原地,他亲眼看着管家为了保护他们在眼前化为尸碎。
韩山松脸色沉重地走到魏青身前:“这是你所为?”
魏青平静地点了点头,拉过身后的高卿月交到了韩山松的手上。
“当啷”一声,随着横刀从手中脱落,炁竭力尽的魏青昏厥倒地。
“是他们想杀我们灭口。”高卿月强装镇定道。
韩山松长叹一声,让几名老卒抬走魏青,又安排韩雪阳护着高卿月先回郡守府。
连续几道命令发出,等到官兵全部离开后,韩山松站到了马文翰的身前。
“他...他怎敢如此!”马文翰咬牙切齿道,“我要让他付出代价。”
马昱被马家这个招牌保护得很好,马文翰同样如此。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那些让马文翰引以为傲的东西都是徒劳。
韩山松仍然没有开口。
他内心在斟酌,要保下魏青和得罪马家哪个更有利。
韩山松不清楚魏青所习的是哪门武学,竟有如此恐怖的威力,可直觉告诉他,魏青已经不是他能控制得住的了。
“不如把这烂摊子留给玉正使,倒是个搅浑水的方法。”韩山松的内心打定了主意。
“卿月是我贤侄女,我是一定要保的。”韩山松说道,“我作为郡守定不会徇私枉法,玉正使不日便到,此事交由他定夺如何?”
“玉正使到来之前呢?”马文翰不满道,“那贼子杀了我马府这么多人,就这么轻饶他了?”
“现在若真追究起来,怕是要从卿月如何出现在马府开始吧?”韩山松的语气很让人不舒服。
“你!”气急的马文翰伸出手指。
“别心急,你之所想也是我之所愿。”韩山松轻轻按下马文翰的手指,“绑走我贤侄女的人已经死了,是谁指使那些人只有你心里清楚,是非曲直还是掌握在你的手中。”
马文翰疑惑地看着韩山松:“那魏青是你征辟来的士曹参军,你此举怕是有违人情吧。”
“情理法三字,为官者当应把‘法’字放在第一位。”韩山松义正辞严道。
马文翰自是不信韩山松的鬼话,思忖片刻后,他还是同意了韩山松的提议。
“今夜府中所发生之事,倒是有损马家的声誉啊。”韩山松感叹了一句。
“那郡守的意思?”马文翰有些不解。
“不如推到蛮人身上,还能落个清名。”韩山松笑道。
马文翰有些看不透眼前这人了。
若是按照韩山松所说,蛮人肆意闯进城中,杀了自己府上的门客,那他这个郡守怕是要做到头了。
“当然了,我也不是没有要求。”韩山松看出了马文翰的疑惑。
马文翰问道:“什么要求?”
“公孙法吏和李家对我这个郡守颇有微词,本官有些独木难支啊。”韩山松叹息道。
马文翰听懂了韩山松的意思:“还请韩郡守放心,以后这郡内之事,我马家定会与郡守同心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