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青略微一想便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与蛮族议和后,关州大量文官上位便意味着大量的封赏,可启朝立国多年,能封的田地早已封出去了。
权贵手中的拿不走,便只能从百姓身上下手了。
而且种田的百姓面对天灾根本没有抗风险的能力,为了应对税赋便只能卖田。
“你们又是怎么认出陷阵刀的?”魏青问道。
“家父当年曾是关州抚松郡的兵曹参军。”张安都回答道,“兄长只继承了家父的一部分,对武学修炼没兴趣,却喜欢摆弄些兵器。”
“抚松郡?”魏青记得关州六郡并没有这个郡名。
“如今的抚松郡已隶属蛮族。”张安都自嘲地笑了笑,“家父当年随镇北军死在抚松郡城,我们兄弟二人跟着其他人逃难到了朔雪郡。”
这兄弟二人倒也是忠勇之后,魏青又有了新的想法。
张安都的枪法加上他的骑兵经验,倒是一个很好的骑兵统领。
而张俊是一个合格的裁缝又喜欢摆弄兵器,能为马贼销赃,代表着他有黑市的路子,正是一个合格的军备后勤。
“你真的心甘情愿,余生就当个马贼了吗?”魏青看向张安都。
在看见魏青手拿陷阵刀以后,张安都便料定此人所图绝非常事。
张安都回视魏青:“不当马贼,又能如何呢?”
魏青不想兜圈子:“和你的兄弟们,再当回骑兵。”
“圣上怕蛮族误会,州府那一千骑兵不会再扩充了。”张安都当他是在说笑。
魏青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那么静静地看着他。
“私人性质?”张安都有些意外,“你可知养一个骑兵需要花费多少银钱?”
就连张俊都惊讶地看着魏青:“擅养私兵可是诛九族的死罪!”
“实不相瞒,木通县外有个坟冢你们可知?”魏青问道。
“英灵冢!”张俊脱口而出,“难道你是......”
魏青点了点头:“我便是那冢内的冢囚。”
擅养私兵等同于意图谋反,可如果是冢囚养私兵,那就要在前边再加上“明确”二字。
张安都和张俊对视了一眼,自小受父亲熏陶,二人自是不甘心如此偷渡余生。
“若不是权贵,恐怕......”张俊没有继续说下去。
魏青知道此话中隐藏的意思,养骑兵花费甚多,一个冢囚恐怕是拿不出那么多钱的。
可他拿不出来,不代表着别人也拿不出来。
“高家这些年打着蛮人的旗号,少纳了不少商税吧。”魏青说道,“你们也可以打着蛮人的旗号,从那些大户人家拿些银钱用用。”
别看这些马贼横行乡里,可他们有一个原则便是坚决不碰那些豪强乡绅、士族大家。
“我现在为韩郡守做事,郡守有意放任蛮骑。”魏青看了一眼张俊,“当下正是浑水摸鱼的好机会。”
张俊把陷阵刀还给魏青,走到张安都身旁,向其诉说了公堂上发生之事。
张安都听完有些不敢置信:“那前些时日,郡里所说剿灭蛮人一事......”
魏青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
“此事,我还需与其他弟兄们商议一下。”张安都啸聚关州,马贼之中却并不是他的一言堂。
魏青倒也想见见这些马贼,于是问道:“我能否与你同去?”
张安都犹豫了一下:“可以倒是可以,但我只有一匹马,明天我们可能需要同乘。”
魏青毫不在意道:“不用,我轻功跟着你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