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不好听,但也是事实,老夫人无从辩驳。
当年方家娶白戚戚本就是贪图白家的钱财,否则怎会娶一个商户的女儿。
许久以后,老夫人才缓缓开口:“方家是对你娘亲有愧,可她难道就能问心无愧吗?你总说方家亏欠她,但她何况不亏欠方家。”
尚未听完老夫人的话,方筱染便厉声打断,“她亏欠方家什么了?”
“有些事不是不愿意告诉你,而是不能,知道的越多对你越是没有好处,总而言之我话尽于此,听不听全看你自己。”
说罢,老夫人一只手撑着太阳穴,颇为无力的说:“我乏了,你下去吧,若有心,你应该好好为自己,为方家考虑。”
“那怕是要让祖母失望了,我没有心,方家如何对我,我便如何对方家,十多年来方家对我不闻不问,回到家中还遭受诸多白眼,祖母又凭什么让我为方家考虑,你的那番大道理还是说于旁人听吧。”
丢下这句话,方筱染站起身,直接离开了卧室,转眼只剩下老夫人一人,她愣愣的望着门口的方向,可眼里却只有一片漆黑。
直到关门声传来,她才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不知是被方筱染的给刺激到了,还是因自己过往做的那些事而感到悔恨。
方筱染刚从卧室出来,便看到刘氏正端着一碗药走来,见到她后,刘氏便笑着跟她打了声招呼,“来看望老夫人?六姑娘有心了。”
“也不全是。”方筱染微微摇头,她本有些话想问,可在看到老夫人后发现问再多也是徒劳。
刘氏猜出她的意图,垂下眼眸朝着她走来,行至身侧时刘氏压低嗓音说:“六姑娘不必为夫人的事介怀,凡事皆有因果,你到底不是他们,无法感同身受。”
说罢,刘氏又笑道:“妾身去给老夫人送药了,六姑娘请便。”
随即刘氏推开了卧室的门,听到开门声,靠坐在床上的老夫人愣了一下,试着看看是何人到访,但最终她只得失望的摇头,问:“谁?”
“是妾身给您送药来了。”刘氏端着一碗药慢慢走过去,将药碗放到桌子上,听到瓷碗与桌面的碰撞声老夫人不觉望过去,她还是会下意识的用眼睛去看,可惜的是她什么都看不到。
听到刘氏的声音后老夫人放下心来,叹气道:“大夫都束手无策,喝再多药又如何?”
“那也得试一试,大夫都说了或许有恢复的可能,而且老爷已经在想办法去见戚神医,只要见到戚神医也许您的病就能好起来了。”
“我都一把骨头了,早就不抱太大希望,罢了,眼不见心不烦,于我而言或许是好事。”言至此,老夫人嘴角勾起一抹苦涩,颇有些无奈的说:“这大概就是报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