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庄子一片沉寂,庄子里的人都进入了梦乡,偶尔一阵山风吹过,远处山林发出的“沙沙声”,更加衬托出这夜晚的宁静。
庄子的大门紧闭,门后的门洞里,一盏灯笼放在地上,微弱的灯光下,三个手中抱着兵器的守卫,倚着中柱,睡得正香。
不多时,随着一点移动的光亮,两个提着灯笼的守卫回到了门洞。
其中一个守卫,嘴里打着哈欠,用脚把睡着的三个人踢醒:“醒醒,到时辰了,换人换人。”
就这样,两个打着哈欠的守卫,与三个被叫醒,一样打着哈欠的守卫,完成了换岗。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就在不久前,夜色里,几十条黑影,悄无声息的从庄子门前经过,去往了后面的山中。
一觉醒来,窗外天色还蒙蒙亮,起身披衣,许山海打开房门,走到庭院中站定。
晚春,早晚已不再寒凉,从山中吹来的风,潮湿中带着淡淡的草木香,深深的吸上一口,顿时令人神清气爽。
把身上披着的长衫取下,小心的放在石凳上,身着单衣的许山海绕着内院慢跑起来。
经过沈南秋、金枝的屋子时,看着紧闭的房门,许山海放轻了脚步,脸上不禁露出一丝微笑,心想,半大的丫头,终归还是贪睡。
慢跑了十多圈,许山海感觉身上微微有些发汗,回到石凳旁,稍微做了几组拉伸,把筋骨活动开,然后又俯身做了几组俯卧撑。就在许山海沿着墙边的几棵大树,寻找有没有合适的枝桠能做引体向上时,“咿呀”沈南秋、金枝的房门打开了。
睡眼惺忪,一边走出来还一边揉眼睛的金枝,看到不远处一个身影,吓了一跳,差点叫出声。待看清楚那个身影是许山海之后,金枝才小心翼翼的走到许山海门前,拿起木盆,飞快的跑去打水。
在石凳上坐下,捏了捏大腿和手臂,许山海摇了摇头,心中感叹,穿越过来两个来月,体力下降太厉害。才稍微运动一下,手臂、大腿都有些酸胀。
披上长衫,许山海准备回屋。这时,院门处,一个守卫匆匆的跑了进来。
“小先生,外面来了几十个僮獠,峰哥让我来请你。”守卫远远就看见了许山海,径直朝他跑来。
“僮獠?①”头一回听到这个词,许山海一时没反应过来。
“哦……哦,好,知道了。”幸好有个僮字,许山海脑中一闪,猜到大概是怎么一回事了。
起身,许山海一边往外走,一边把长衫的襟扣扣上。
穿过两道门,一条通道,当他出现在外院众人眼前时,已经穿戴整齐。
眼见许山海的身影从拐角处出现,韦阿洪赶忙抻了抻上衣,然后向前一步,单膝跪下,低头行礼,他身后的韦阿昌也跟着跪下行礼。
原本在两人身后,散乱站着的三十多个壮人,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看见韦阿洪、韦阿昌跪下,也有样学样的跪下。
“小垌主不用多礼,起来吧!”走到韦阿洪身边,许山海伸手把他扶了起来。
“你们来得够快啊,我当你们还需几日呢。”全靠两条腿,走几十里官道,还要进到深山中,再把人带过来,许山海没想到他们来得这么快。
“我们人多,怕引起官府注意,只能晚上赶路,昨晚半夜便到了。”韦阿洪咧开嘴笑了笑。
确实,几十个异族之人,背着兵器,大白天出现在官道上,不但路人会被吓坏,官府也肯定要过问、追查。
“半夜到了,怎么现在才告诉我?他们不让你们进来?”许山海相信,韦阿洪他们就算是半夜到了,守卫也会叫醒自己,除非是他们进不了门。
韦阿洪连忙摇头,回答道:“小先生莫误会了守卫弟兄。”
“是我不想引起误会,所以,昨晚到了之后,便带着弟兄们到后面山上休息,天亮后才来敲的门。”半夜里,自己带着几十个人突然敲门,黑灯瞎火中,饶是守卫胆子再大,也会误以为敌袭。
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半夜赶到庄子时,韦阿洪没有惊动守卫,而是选择了带人绕过庄子,在庄子后的山中,找了个地方休息。自己的这些弟兄们本就在山林中长大,在山中睡几个时辰,根本不是事。
“睡醒后,他们还跑去打了几只猎物,说是给小先生的见面礼,感谢小先生的收留之恩。”说完,韦阿洪冲人群招了招手。
只见,几个汉子用木棍抬着一头野猪,另一个汉子肩上扛了一只麂子,还有两个汉子跟在后面,身上挂满了用藤条串起来的野兔、野鸡。
现在才天亮不久,如此短的时间,能打到这么多猎物,可见,土兵们身手确实不一般。
“唉~你呀!”许山海笑着摇了摇头,语带责备,可神情与笑容却丝毫没有不悦。
“你们都还没吃东西吧?”许山海问道,不等韦阿洪回答,便招手叫过一个守卫,让他带这几个汉子,把猎物送去偏院,顺便让伙房给土兵们准备吃食。